笛笛眼神閃爍一下,轉眼又硬氣道:「我又沒去那邊,我怎麼知道?!」
風長天點點頭:「哦,你沒去府衙,那想必也沒去廢宅換衣裳扮男人,更沒有去當鋪咯?」
笛笛的臉白了白:「你——你還說沒有跟蹤我!」
「爺說了,爺是來抓賊的,你是那個賊麼?」
笛笛的胸膛急劇起伏,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道:「你說我是賊,有什麼證據麼?你們天虎山現在不是裝模作樣要改邪歸正麼?還假惺惺說要去打北狄呢,可不能紅口白牙污陷我一個女孩子!」
風長天看向姜雍容:「看,爺說什麼來著?她指定是要賴帳的。」
姜雍容道:「笛笛,天虎山改邪歸正,整個雲川城有目共睹,天虎山要打北狄,也是確有其事,你為什麼不信?」
笛笛咬牙道:「當初就是天虎山泄漏軍機,勾結北狄,害死了武將軍,現在還說什麼打北狄,我呸!你騙那些蠢貨去吧,騙不了姑奶奶我!」
「什麼?!」風長天皺眉,「什麼泄漏軍機,什麼勾結北狄,你給爺把話說清楚。」
「你自己做的事,竟然還有臉來問我?!」笛笛怒視著他,眼中仿佛有刀子要冒出來,「武將軍當年兵分三路,一路牽制北狄大軍,兩路左右包抄,定在天女山下合擊,結果行軍路線被你們出賣給了北狄人,所以武將軍才會戰敗!」
她越說越怒,越說越恨,說到最後一句,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媽的這是誰在胡說八道?」風長天也怒了,「十年前爺為了練成神功,還在天南地北找深水大潭,武正明和北狄人開戰的時候,爺根本就不在北疆!」
「你當然不肯承認!」笛笛尖聲道,「你們天虎山壞事做盡,現在還要打著改邪歸正的幌子騙人,你們不得好死!」
風長天臉色冷了下來:「你再說一遍。」
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像是春風吹化全城的冰雪,這隻手上傳來的溫度也融化了他心中的怒意,他聽到姜雍容道:「長天,別怪她。她是武正明的女兒,家破人亡,總需要找一個仇人,才能恨下去。」
姜雍容的聲音溫和而悲憫,笛笛和風長天都愣住了。
笛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是不是元元跟你說了什麼?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接元元去上學沒安好心,當初就不該讓元元跟你進城!」
「笛笛,說話小心些。」姜雍容道,「若真是天虎山出賣了令尊,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風爺面前麼?他一隻手就可以捏死你,殺人滅口,一了百了。」
笛笛怒視著風長天:「哼,這事整個雲川城的人都知道,就看他有沒有本事殺盡滿城的人!」
「別人或許聽說過,但一定是聽聽就過了,只有你當了真。」姜雍容道,「而且,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難道也不在乎令堂和元元的性命,還有這裡面的孩子……他們的父母死於十年前那場戰亂,獨自活在這世上已經十分辛苦,你還忍心看著他們因你而死嗎?」
她說一句,笛笛的臉色就白一分:「他們……他們只是普通的孤兒,根本不是戰時遺孤……」
姜雍容溫和地看著她:「也許再過上個兩年,或者你多經歷些事情,可以學會越是關心的事情,就越是不當一回事。但現在你太小了。我原本只是猜一猜,是你幫我肯定了答案。」
笛笛氣結:「你!」
「那位大爺是令尊昔年麾下吧?」姜雍容嘆息一聲,「那一戰之慘烈,由此可見一斑。」
「不要你在這裡貓哭耗子!明明都是你們天虎山——」話已經到了嘴邊,笛笛咬牙強行忍住,低聲一字一字道,「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知道你們做了什麼,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