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伺候好了芦花鸡,她这才将十枚鸡蛋小心放到鸡窝里。
天色渐黑,茅屋早就黑蒙了,她抓紧打理孵蛋事宜。这边雪色全程保持一米距离蹙着眉头盯着她,看来是对芦花鸡这类雉科有所芥蒂。
屋里抹黑,晚上的吃食她也就简单应付了两锅铲子。这些日活计颇多,白日她学着小翠枝的法子用面粉做了一小簸箕豆皮子,在外头风了几日,现在干度恰好。稍微用水发一下,撒几根烟熏鱼干子,青菜沫子,匀上盐,倒进锅里翻炒。简单但香喷的烩面就成了,三人每人一碗,热乎下肚,应付晚饭最好不过了。
接着几日。她去莲安城走了走,查访了周边的几间酒肆。酒水味道水淡,确实不如张家爷孙自酿的桃花酒。只是,她好奇的是莲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为何连间买好酒的酒肆也不见?正想着,三两个衙役端着佩刀过来。
“李老板,来壶好酒,一斤熟彘肩!”黑脸衙役一拍桌子,向打瞌睡的老板嚷声道。
“好好,我这就去。”老板睁眼瞧到三个衙役,脸色青白,低头哈腰拿了一个美人酒壶呈上去。
“李老板手脚愈发不利索了,怕是有些日子没见咱们哥三儿了。”瘦脸衙役抬手接了酒壶,笑嘻嘻的边斟酒边道。
“是的嘿,我瞧这模样,这回该拿得出这月税银了。”短腿的接过话,仔细在李老板脸上观望良久,一字一句咬得慢条斯理。
那老板听了腿脚一颤,面色更是青黑。但他始终垂着眸子,话也不敢接,唯唯诺诺赔笑后便去后面备小菜去了。
她悠哉夹着碟子里的花生米,细抿着粗瓷杯子里的酒液。这酒水本不香醇,这会子还兑了水,口感实在不济。莫不是花了两文钱,她早就扔了杯子走人了。不过多留了半分钟,还真让她看出了那么些意思来。
早闻莲安杜家霸道一方,先是掌权官窑制瓷,而后沾亲带故又混上了莲安县令,握权官府。先前听张爷谈起莲安城卖酒不易,怕就是因为这杜家作祟之故。
从莲安杜家嘴里分一杯羹,难度不亚于虎口拔牙。她摆弄着碟子里的花生米,难点儿寻到了,其他次要问题倒好解决了。拔牙也罢,虎口也罢,羹她是一定得分到的。
不时,老板从后屋里端出好一盆卤好的彘肩肉,浓郁酱香味侵袭鼻翼,筷子下的花生米倒让她食不知味来。
三个衙役接过肉,直接取了佩刀切成大块,一口滋溜下肚,再配一口烈酒。她看着倒生出了几分饿意。
见到衙役猪肉吃了一半,老板又从里屋端出一盘子馒头,美其名曰送的。但是人就瞧得出老板苍白铁青的面孔。
那几个衙役赞其知事,笑嘻嘻接了馒头沾着彘肩肉的酱汁大口咬着。不多会,一盆子鲜彘肩,一壶烈酒再加一盘子馒头就干干净净了。几人打着饱嗝,嘻嘻哈哈晃着脑袋,甩了三五个铜板就走了。
她全程旁观,暗自替这老板心疼。那几个白面馒头怕就得三五个铜板,更别说那大盆子酱香卤彘肩加那壶美人酒了。
李老板望着衙役离开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明显是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了。他收拾着桌子上的骨头屑子,眼前突然站了个小身影。
可不是刚才点了酒与花生米的姑娘么?小丫头穿着一身粗麻衣,干净利落。额头上带着一条蓝布巾子,面庞清秀,笑容大方。寻常人家的小姑娘是很少到外头喝酒吃东西的,一是女孩家不易抛头露面,二来如今世道不好,遇着歹人也不是。这小姑娘倒是大胆。
“姑娘还是早些回吧,你这酒钱我也不收了。”老板摩挲着手里青瓷美人壶,心疼的将酒打满酒液重新放回柜架上。
“李老板这可使不得,我咋能和那衙役一般。那些衙役摆明不是欺负人嘛,您那么大盆子彘肩肉怎就值五个铜板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