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她应该可以忍过去——有了心理准备,下回若是需要人前用到催眠术,大概也可以支撑了。
寻了一朵蔷薇,和着带来的滇香碾碎,楚歌又在树下的石凳上坐着发呆。因为是赴皇帝陛下的水宴,无论是鸣鸾苑还是血衣卫保护她的杀手都没有带来,而她这个时候也不是很适合独自回府,还是联络人来接比较合适。
“楚大学士?”还不过片刻功夫,身后便响起一道娇柔女声。
楚歌转头——那目横秋波,腮透媚色的美人儿,不是梨绣是谁?
梨绣上上下下打量了楚歌一个来回,换称呼重复又问,“楚公子?”,最后娇笑:“果然是你。”
楚歌挑了挑眉。
“楚公子不用惊疑。公子不是放了香味出去么?”梨绣轻声解释,“这种梦香的惑引,血衣卫中不少人都有。”
原来她是血衣卫的人。不过这么一说,楚歌地神色却越发凝重。所谓梦香。本来是鸣鸾苑中引领蜜蜂用的,只在白天有效;后来经过改进,添加“惑引”,成为夜间也可以用的联络方式。不过楚歌用的这一种,却是她自己专属。应该只有她鸣鸾苑的人有惑引,可以感知她地召唤才对。
梨绣似乎看出了楚歌的疑惑,笑道:“我们只有这一种梦香的惑引。上次楚公子出事之后,谢都指挥使就给私下给了出去。说楚公子平素用不着这种联络方式,一旦会用,那便是身边没有可信的人了,若等着鸣鸾苑的人得了信儿找来,只怕会耽误事情。”
楚歌“哦”了一声。垂下眼睫,谢聆春居然没有对她说起过。只不过,如此一来,算是血衣卫在监视她呢?还是……梨绣没有再给她怀疑的机会,笑道:“楚公子不是还有血衣卫的玉带钩么?能不能给梨绣看看?确认了以后,梨绣任凭楚公子吩咐。一路看”
楚歌笑笑,也问:“那么你能够证明身份的,又是什么?”
圣寿节之后,朝中地气氛一直很微妙。
那日水宴散去之后皇帝陛下和楚大学士的去向,自然是百官关注的焦点。然而据内侍传出的消息。当日直到将近午夜,微服的陛下才返回宫闱……而后,居然将随身伺候的宫女留在了寝殿过夜……
至于楚大学士,本来没人知道她的去处;然而第二天著名妓楼“醉乐平生”中的清倌梨绣姑娘忽然不再见客。声称已经被楚大学士梳拢,从此为彼守身……
而陛下和楚大学士之间,也丝毫感觉不出什么生分;一直以来的彼此避而不见的尴尬境况,彻底扭转。楚大学士从此不再避讳宫禁,虽然不至于把出入内廷当成逛自家后园一样,但多次被陛下召见之后,至少已经在后宫诸位候选后妃中混了个脸熟。
这算个什么事情?多日以来百官之间凡有私下会面,都少不了要就这个话题议论一番。然而没有一个人地猜测可以让大家信服……其中较为振奋人心的一种,是说楚大学士和陛下的关系已经转入正常化,转成君和臣之间的惺惺相惜,看楚大学士频繁出入后宫,却主要是往淮阳大长公主处去,就可以知道。
这种说法虽然遭致了很多人地抵制。认为思靖长公主嫁给楚大学士真是糟蹋了……但的确引导了一部分舆论。或者说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期望……官员宿妓本来是朝廷大忌,但没有一个言官为此而上奏弹劾楚大学士——自然不是所有的言官都投到了楚大学士的麾下;也不是因为楚大学士没有亲口承认的关系……有人说。那是清流派的官员巴不得楚大学士多嫖嫖妓,不要再去魅惑皇帝陛下了。
不过,这些蜚语流长,在几天之后,便被一个新的变端压制了下去——皇帝陛下亲口宣布,十日后御驾西巡,前往南岳衡山。据说还是上次陛下西征到达南岳之时,在一个千年古刹烧过香许过愿;而今心愿已达,合该亲自上山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