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宽下心来,她慌忙起身去厨房,却忘了开灯。端了茶从厨房出来,刚到客厅门口,阮沅只觉得脚下一滑,一个不稳,“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这一声,像是把宗恪从梦中唤醒,他条件反射般跳起来,冲过去!
“阿沅!”
宗恪打开灯,用力扶起阮沅,他一脸焦急:“摔着哪儿了?!”
其实是刚才阮沅端茶倒水时,不小心洒了些水在地上,她太急,拖鞋也没穿好,鞋底打了滑,才摔倒的。
尽管膝盖和手肘钻心的疼,阮沅却勉强笑道:“没事,我没摔着。就是一屁股坐地上了。”
宗恪看看地板上,茶盅洒了,茶水溅得到处都是,一地的碎瓷片。
他将阮沅搀起来,到沙发前让她平躺下来,又拿住她的脉搏。
脉搏有些急促,但是脉象还算平和,宗恪是武林人,跟着凌铁和崔景明学了些粗略的医道,是以大致能判断出状况。
感觉情况不太严重,宗恪这才松了口气。
“你急什么?”他皱眉道,“倒个水,至于慌成那样么?”
阮沅垂着眼帘,不吭声。
宗恪又仔细检查她的身体,这才发觉阮沅的手肘和膝盖都擦破了。他忍住想责骂她的念头,一声不吭起身去拿了家用医疗箱,蹲下身来,给阮沅止血。
宗恪低着头,仔细给阮沅的伤处涂药,涂着涂着,他觉得有水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宗恪抬头一看,是阮沅在哭。
她哭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滑落,就好像生怕惊动了他。
宗恪停下手来。
他听见了阮沅的声音:“……你要是不想再见我了,这两天,我就收拾收拾搬出去。”
宗恪的手微微一颤!
“孩子已经快六个月了,没法流掉,我也不想去引产,往后,我一个人来养他,你若连他也不想见,我也不会逼你。”
“阿沅,不是的……”宗恪抬起头来,艰难的开口,可他不知该说什么。
阮沅忍住泪,她竭力想让声音变得正常平和:“我不想我们为了什么争吵,那样太伤心了。宗恪,可是这样子,你难受,我也难受,你不用解释。往后,如果哪天想清楚了,愿意和我说,那再和我说一声,也行。”
宗恪的嘴唇微微发抖,他放下手中的药棉,抱住阮沅。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抱住她的那一瞬,阮沅本来僵硬的身躯也变得柔软无力,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的颈上,是阮沅的眼泪。
那些眼泪,滴落在他的脖颈上,也滴落在他的心上……
就在那一刻,他心中那巨大的冰凌,因这热泪忽然开始溶解,从刚硬到柔软,再慢慢化去,至此,不见踪迹。
“阿沅,我不想离开你。”宗恪忽然轻声说。
阮沅一怔!
“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离开咱们的孩子。”他继续说,“以前的事,我想,我可以试着放下来……”
以前的事?阮沅弄不明白,以前发生了什么事?
宗恪抬起头来,看着她,他的声音发颤:“你说过要信任我,也信任我们两个。你说得对,我……有时候会犯了糊涂,会忘记这句话。”
提起以前的誓言,阮沅一阵心酸,他们俩这几年分分合合,好几次都差点结束,最终还是扛不过这想念,回到了对方的怀抱。
“我想明白了。是我不好,掉进了从前的窟窿,一时间昏了头,竟然忘记了现在,忘了咱们好好的过日子。”他紧紧搂住阮沅,贴着她的耳朵悄声说,“对不起,阿沅,对不起……”
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阮沅抱住宗恪,泪如泉涌,她再不想去追问那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