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着某些令我畏惧而又渴望的东西。我忽然清醒的意识到我已经不是前世的我了,甚至不是这十七年的我。这一夜,我仿佛听见破茧羽化的声音……
乾元十三年六月二日,我侍寝后的第一日,皇上身边李长总管,亲自带着皇上的旨意与一溜儿赏赐,到了我的面前。“奉皇上口谕,玉润堂安氏颇具才华,深得朕心,著封为从六品美人,钦此!”
之后几近一月时间,皇上每日都要宣我面圣,即使不是每夜留寝,这样的隆宠仍引得后宫纷纷侧目。
太平行宫避暑的不仅是皇上皇后和宫嫔;还有亲王宗室。皇上近日十分热衷于宴会,每次宴请宾客都不忘邀请我。是以每次宴会上都会回荡我破云穿月的歌声。随侍宴会乃是皇上昭示对宫嫔的宠爱,每每宴会第二日,流水般的赏赐都会传进我的玉润堂偏殿。眉庄有孕我又如此得宠,一时之间玉润堂在行宫风头无两。
菊清却小心翼翼问我:“小主似乎不似往日开心?”我怔怔望着烛火出神,开心?怎么能开心的起来?虽然一直知道皇上心中牵挂着纯元皇后,目前又盛宠着甄嬛,可是他毕竟是我第一个男人。但凡女子都对其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男子抱着些暗昧的情怀,纵是我活了两世,也不例外。虽然不是倾慕,我与皇上日常相处时总是不自觉带些暧昧。
可是皇上这些日子的行为却狠狠的将我这些似有还无的暗昧情怀击碎。每每宴会献艺,察觉到那些王亲宗室或放肆或打量或蔑视,仿佛看的是一个歌姬一般轻佻的眼神,我恨不能当场甩袖走人。
可是我不能,我甚至不能抱病躲藏过去。因为我刚承宠,因为皇上这样行为带来的表面上的盛宠,因为我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世,我只能咬着牙,不去看我已经破裂的自尊,自欺欺人的、温顺的满足皇上的召唤。
菊清见我不说话,不敢深问,道:“小主饿了么?奴婢为小主拿些夜宵来。”我正要说话,忽然前面传来喧哗声。我皱眉道:“菊清你去看看,是什么人敢深夜大声吵嚷?惊着了惠容华的胎,该当何罪!”菊清应下。
不一刻菊清惊慌的跑来,附到我耳边轻声道:“惠容华贴身宫女茯苓告发惠容华假孕,皇上、皇后、华妃、菀婕妤等都在正堂审问茯苓。”我一惊,立刻站起。假孕霍乱皇家子嗣乃是重罪,这件事若是落实,眉庄固然讨不了好,我这个由眉庄提携之人怕也是要受牵连。
事情到底如何谁也不知,尚不能太早下定论,我深深呼吸,稳了稳心跳,吩咐道:“去唤周源来,伺候我去正殿。”及我过去,眉庄面如白纸,惊恐万分,正指着茯苓颤声道:“皇上——她!她!这个贱婢污蔑臣妾!”
我看着眉庄,心中焦急万分。又不敢当着这样紧张的关头插言说话。忽然瞥见眉庄身侧华妃嘴角微微扯起的弧度,顿时浑身一颤。脉象在那里,怀孕一事如何能作假?即使陷害眉庄之人手眼通天,也不可能买通整个太医院太医来作假证。唯一的可能是眉庄根本没有怀孕!我心念急转间,皇后已经派人去请太医来确认。。
眉庄要求去请一直以来照顾她胎儿的刘太医,李长道:“今晚不是刘太医轮值。”皇上道:“不在也无妨。那就请太医院提点章弥。”
事情怎么这样巧;刘太医不在就爆发出眉庄假孕?我使劲捏了一把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眉庄若是被论罪,或许会牵连到我。我赌不起那个或许,我今番才得宠,“或许”之后只怕我再难以得见天颜,这与我之前一直无宠完全是两种境地。
趁着大家各自沉思,我悄悄靠近甄嬛。借着宽大的衣袖掩护,拉了她的手,写道:“刘太医有诈,速遣人捉拿。”甄嬛诧异的看向我,我急忙向她使眼色。不知甄嬛是没有辨识出我划在她手心的字,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并没有动作。
我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