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机灵鬼儿。”
笑了一阵,安岚蹙眉有些忧愁的道:“有您护着,我们姐妹在夫家的日子还算舒心。但长姐如今已经是夫人之尊,娘家却没有得力的兄弟帮衬,妹妹常思及此,就很为长姐担心。”
我也有些无奈,安比槐能够只宅在家里胡天胡地我就已经别无他求了。两个弟弟也还小,妹夫们倒是都有功名在身的,却各有各的家族考量。张靖国虽与我同心,但他远在地方上。
安岚觑我面色,愤愤责怪安瑾:“之前两位弟弟还小,我们也没有话说。只是瑾弟年已十六,我去信要他参考童生秀才,再几年参加秋闱春闱,博得一个名次,将来也好为长姐做事。可是他却推脱着只想做那劳什子名士。”她气苦的微红了眼圈,“我苦口婆心的劝着,他就干脆不再给我回信。”
安岚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继续道:“名士说着好听,也不只是平民吗?长姐当初费尽苦心,使他拜入叶先生门下,他就是这样辜负长姐。”
我停下步子,道:“哦?我深居宫中,倒不知瑾儿有如此志向。你公公知道此事吗?”安岚咬了咬唇,不满道:“知道的,公公与叶先生有几分交情,我曾经请公公托付叶先生出面劝回瑾弟。”
我挑高了眉,问:“你公公怎么说?”安岚道:“公公接到叶先生的回信后,道瑾弟颇有几分叶先生从前的风骨,劝我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这算是很高的评价了,叶先生当世大才,执士林牛耳的人物。瑾儿若当真如葛祭酒所评论,也是胸中有丘壑的人物。他若能从政,与予泽十分有益。然而从另一面来说,瑾儿当真做了名士,也不算坏事。最起码,等到予泽登基,他能引导士林言论,不至出现反对声音。
我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安岚,她与瑾儿一母同胞,方才所说之话看似在向我抱怨,实则是想我出面劝回瑾儿。然而我年少离家,当时瑾儿只有五岁,十多年没有见面,那少少的一点姐弟情分稀薄的几乎没有。此时我若强行逆转他意向,只怕会适得其反。
亲自拿了帕子为她拭泪,笑道:“瞧你,名士岂是那么好当的?人不论做什么都缺不了衣食住行,他想当名士,还要额外花费笔墨纸砚,聚客吟诗的钱。咱们家又不是富裕人家,璜儿也是上学的年纪,供不起这样大的花销。等他缺钱了,过的穷困了,自然也就明白过来了。”
安岚还要说,我拦住道:“左右瑾儿还小呢,便是荒废些时日也不算什么。”牵起她的手,慢慢的往回走,“他只有自己跌倒了,跌的疼了,自己就晓得回头,岂不比你说破了舌头要好的多?”
回到景春殿,母亲正拘谨的陪玄凌说话。我扶着腰上前见礼,玄凌扶着我道:“不是说过见朕不用行礼?”我狡黠的笑道:“臣妾母亲看着呢,可不能教母亲以为臣妾不敬夫君,那是要对着臣妾背一个时辰《女戒》的。”
玄凌露出微笑,“调皮。”扶着我到椅子上坐下。安岚是年轻臣妇,见过礼就避出去了。母亲也跟着告退。我吩咐喜儿带来和睦,问玄凌:“皇上与母亲说些什么呢?”玄凌眼里透出关怀:“恭人说你长夜睡不了安稳觉?”
我抚着肚子,埋怨道:“这孩子可比予泽调皮多了,见天儿的在里面动弹,晚上也不消停。”玄凌就问:“可请了太医?”我道:“方太医说这属正常现象,也开了那安胎的药,但是药三分毒,他好好儿的呢,很不必喝。”
玄凌听了也没有强求,伸手搭在我肚子上,笑的开怀:“这么调皮,可见是个皇子。”我嗔他:“要是个活泼的帝姬呢?”玄凌大笑,道:“帝姬朕也喜欢,女儿贴心。”
正说着话,英娘抱来和睦,我故意夹带着酸意道:“皇上快抱抱和睦吧,若不是臣妾身子不方便,才轮不到您呢。”玄凌得意的笑,当真抱起和睦坐在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