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似乎在组织语言:“母妃曾让儿子分析过昌母妃挟天花之事邀位皇贵妃。之后昌母妃如愿,得享皇贵妃待遇。而昌母妃洗清冤屈之后,儿子被害之事却无端端没了后续。好似儿子这个皇子差点感染天花死掉一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儿子记得,昌母妃封淑妃位之后,太后祖母曾召母妃入姬宁宫,母妃回来之后神思不属,之后一连几天不肯见父皇,儿子却突然被封了楚王。”他咧嘴笑了笑,有些自嘲有些愤怒有些黯淡的失望,“是父皇知道了真相吧,所以才能将案子恍若无事般的抹下。母妃请为外公守孝,也是为了避开太后皇后和父皇,是不是?”
他不需要我回答,收起脸上脆弱的情绪,挺直脊梁道:“母妃和贵母妃让儿子习武的苦心儿子明白,如今朝堂之上请立皇兄为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儿子不如趁此机会请求父皇允儿子去北方军营。是避嫌,也是向太后和父皇表明儿子的志愿,愿为将军,替父皇守一方疆土平安。
如此,太后和父皇念在儿子对皇兄没有威胁的份上,或许不会苛待母妃,母妃也不必像现在这般清苦度日。”
我心中酸楚,垂下泪来,双手扶起予泽道:“好孩子,你小小年纪何必想这许多?左右本宫和你父皇十多年的情分,他总不会看着本宫出事。只是日子过得清苦些,却也没有生命安危。那北方,若是动起刀兵之事,你又在那里,岂不是要了本宫的命了?此事休要再提!”
太后是个老谋成算的,就是容不得我,也会护着玄凌的血脉。万一事有不密,被太后发现我在废后一事中的谋划,也危及不到予泽予瀚身上。且眉庄与我多年挚友,倘若万一我过身了,总会拼尽全力护住我的孩儿。
如此思量着,我擦了泪,坚决否定予泽的请命,又唤来小顺子菊清两个,叮嘱他们看牢了予泽,不准做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予泽出乎我意外的固执。与我谈话第三天,他学着玄汾上疏详陈赫赫不轨之心,并大胆预测接下来的一二年间赫赫必要起兵进犯我大周。奏折结尾,他殷殷诚恳的自请去北方为父分忧。洋洋洒洒二十多页的细致入微的分析,不仅震惊了玄凌,还惊动了太后。
玄凌接到奏折的当天下午,立即传唤予泽到御书房问话。我接到菊清的密报,又气又急,恨不能立时赶到御书房将予泽揪出来狠狠揍一顿。怎奈我在守孝之中,忌讳在后宫行走。玄凌和予泽谈了一个下午,还留了予泽用饭。好容易盼着予泽从御书房出来了,却被太后请了去留宿在了姬宁宫。
翌日清晨,玄凌携予泽上朝,与朝堂大臣当庭辩论赫赫南下的可能。只是大周京城安逸多年,唯一对西南用兵也是为了收复失地,根本不相信会有周边蛮夷胆敢进犯大周。且赫赫几次蠢蠢欲动,几次不了了之,犹如狼来了的故事一般,大臣们根本没拿赫赫这次动作当回事。更有依附朱家的小官吏,当场讥讽予泽“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危言耸听!”
然而玄凌带着予泽上朝已经很能表明一些东西,等辩论结束之后,他哈哈大笑着宣布道:“好了!众卿家的意思朕已经明了。楚王!你既坚信赫赫下,那么朕给你五万精兵,你替朕守住雁鸣关!若是赫赫不曾南下,你就在关外风吹日晒个三五年,吃得满口黄沙,也好叫你改了这轻狂的性子。”
他说到后来,面含微笑,语带骄傲,现出父子情深的一面,仿佛就是父亲惩罚骄狂自大的儿子一般。朝中哪个不是人精?玄凌的话一出,各人立即盘算了个清楚。此时正值朝廷请立太子的时候,皇上此刻调离楚王出京,明显是没有立楚王的心思。而给他五万精兵,镇守雁鸣关却是给楚王另一条出路,让他做将军王爷。因此不论朱家或者江家,满朝上下高呼皇上英明,竟对一个十二岁的娃娃掌兵没有任何意见。
我虽然不懂政治,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