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院士阮厚为曾上疏请立太子,以安社稷。”
予泽紧张的靠近我追问:“父皇是什么反应?”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脊背,并不直接回答:“皇上十三岁登基,至今已有二十二个年头了。现在鲜少有人提及,但后宫的老人们都是知道的,乾元元年至乾元六年这六年时间,朝廷上摄政王以皇上年幼为由把持朝政,令行禁止,力压皇权。你父皇那时的心里的痛恨,你身为皇子,或可想象一二。
从乾元七年至如今,皇上真正的大权在握,独揽朝纲整整十五年,这十五年里,皇上征西南,诛汝南王,灭慕容氏,可谓意气风发。这权力的滋味,譬如美酒,愈久愈香。皇上正值三十五岁壮年,你代入里面仔细想想,皇上可愿意立一个太子,天天杵在自己眼前,提醒自己将要衰老,交出手中至尊的权力?”
予泽斩钉截铁的回答:“若是儿子,自是不愿意的。”我点头,“皇上也是不愿意,但他不能大喇喇的直说,他留中那道奏折的理由,是后宫多事之秋,无暇思量立储之事。”予泽微微松了口气:“父皇不愿,能敷衍一次,自然能敷衍两次,三次,等儿子长大,咱们就不用现在这般被动了。”
我哂笑,予泽虽然政治嗅觉敏锐,却困于年纪幼小,阅历不足,思维难免局限了些。“是,皇上可以一直敷衍下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被皇上拿来敷衍的借口,会招致太后和皇后的厌恶?”
予泽一下子怔住。我有些不忍,但他既然选了夺嫡这条路,他就注定比其他的皇子思考的多些,舍弃的多些。狠了狠心,继续道:“譬如上一次,皇上以后宫多事之秋,无暇思量立储含混过去。我且问你,当时的“多事”指的是什么事什么人?”
予泽的脸色渐渐变了,我忍住安慰他的冲动,硬着心肠说下去:“是天花一事,是患了天花的你,和陷害你的胡贵人。皇上的理由,朝堂上的大臣们会理解,毕竟皇上一向子嗣单薄,作为唯二的年纪较长的皇子,你又在生死边缘。但是大臣们理解,有切身利益相关的太后和皇后会不会迁怒你?尤其是太后,不得不在胡贵人和皇后之间做出抉择。”
予泽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显现。我再也硬不起慈母心肠,温声安慰道:“你总是太后的孙儿,皇上的儿子,切莫太过于忧心。”停了停,又道:“太后是亲手将皇上推上帝王之位的宫妃,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再也没有比她老人家更清楚明白的了。且太后那时大约被皇后的狠毒以及舍弃胡贵人的愧疚缠绕,对你的关心并没有改变不是?”
予泽勉强笑了一笑,停住缓和了一炷香的情绪后,道:“母妃的意思,儿子已经明白了。以后学业上,儿子……年小力弱,渐渐,渐渐不及皇兄。”我听他说的艰难,知他自立下鸿鹄之志后,一直将予漓视作竞争对手,期望能力上能压他一头。如今却要舍弃他唯一傲视予漓的地方,难免心中困苦。
我心肠一痛,可是皇子里目前只有予漓予泽两人进学,后宫免不了要拿他们互相做比较。比较的多了,就会遭了某些人的厌恨。为了孩儿平安成长,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不逼着他学会放弃。
握着他的手,尽量放柔了语气道:“你身为皇子,将来不用像天下学子一般靠科举取官。念书最重要的目的,在于明理、修身。而相较于念书,更重要的是趁着你弟弟们年幼还没有生出什么心思的时候,与你的手足姐妹兄弟联络好感情才是。你端母妃的温仪帝姬,惠母妃的七皇子,明母妃的诗蕊帝姬和六皇子,欣母妃的淑和帝姬和四皇子,你要向对小八一般对他们才好。还有你顺母妃的三皇子,也别因为我们长辈间的交恶断了来往。至于你大皇兄,远远敬着就行,莫要攀比,也莫交好。”
予泽低头道:“儿子记下了。”我再次抬手抚摸他的头顶,微笑道:“有位智者说过‘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