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想着再守一会,没想到就睡着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场药浴泡下来,只怕是将平生所受的痛楚都一并受了,苏凌景摇摇头,也不是,当年被挑断手脚筋时也是这般痛,大概是如今日子过得安逸了,承受痛楚的能力也有所下降了罢。
想到这里摇摇头:“没事了。”言罢将子恪的中衣拾起来搭在他肩上,见衣衫上浸湿了一大片,眉心蹙得更紧:“还说我,这么冷的天,衣衫湿了也不知道换,叫人来守着也行啊,怎么这么傻……”
子恪听着苏凌景唠叨,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听着他说下去,笑意更深,那些话熨帖得心房都觉得是暖的,早不知道什么是冬日夜深露冷了。
苏凌景见他不甚在意地笑,无奈地往里挪了挪,对着塌旁的子恪道:“上来暖暖罢。”
子恪掀被坐上去,被窝里一片暖意袭来,不由打了个寒噤,这才真觉出方才的冷来,往里靠了靠,携了苏凌景的手喟叹道:“这样真好!”
榻上并不宽敞,两人挤在一处却觉得格外暖和,苏凌景看着子恪心满意足地像个讨到糖吃的小孩,不由微笑,又问道:“我睡了多久,怎么不叫我起来?”
“没有多久,见你睡得香就不扰你了,”子恪窝在被子里闷闷道,“那个翟风怎么回事,怎么给你用这么霸道的药?”
“药霸道了才有奇效,说来过了这么多年,我都不指望能治好了……”
话未说话便被子恪打断了:“胡说,一定能治好的。”
苏凌景侧头看子恪一脸严肃,点点头道:“恩,我也相信翟老前辈的医术。”
“哼!”提到翟风子恪仍然不爽,只在鼻子里哼了哼,不置可否。
苏凌景见他这几日都耗在宸朝宫,一派清闲的模样,不由有些担忧:“朝中近来有什么事吗?”
子恪不想他提起这个,旋即明白过来他的担忧,笑道:“年初无非几样,祭天、春猎、春闱和殿试,交给礼部和户部去办便好,我都勤勉了十余年了,难得清闲下来,便由得我这一阵罢。”
新帝勤勉,这是即便隐居深林的苏凌景也有所耳闻的事情,景仁帝登基四年,御书房的灯火便无一晚上不燃至三更之后,这个人在殿堂之上要应对朝臣百官,还要励精图治锐意革新,朝堂党羽复杂,盘根错节,初即位的那几年必定是波澜暗涌,这几万双眼睛都看着呢,怕是一刻都不能有所松懈吧?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懊悔,苏凌景缓声说道:“子恪,我是不是,早该来了?”
被下的手倏然握紧,子恪转过脸仔细看着苏凌景,眸光深沉,千言万语掩在眸光深处,流传出异样的神采,半晌,终是轻声一笑:“现在也不晚。”
我只愿此后的日夜,都有你陪伴。
后面的那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其实,是怎样也都无所谓了。子恪看着身边的人觉得此刻是从未有过的静好,仿佛时光都停留在此时,再无朝事烦扰,再无分离忧伤。
春寒料峭,几场春雪下来,空气中润着清朗的味道,迎面的风不再刺骨,薄雪下压着的枝桠,也渐渐抽出新芽,抑在将融未融的白雪之下,一片暖绿嫣红。宸朝宫内的几株劲松,经了雪水的冲刷愈发苍翠,虬枝伸展,直入云霄。松下的那人却比松柏还要挺拔,素衣映着翠柏,泰然应对料峭春寒,即便拄着拐杖也不见丝毫狼狈,便是那般风光霁月的样子,直教松柏都比了下去,子恪看着树下的苏凌景心想,压在手边的清茶早已凉透,却顾不得端上来喝一口,双目紧随苏凌景的步伐,倒是比他自己还要紧张上几分。
泡了一个月的药浴,苏凌景恢复得很好,只是瘫痪许久,早已忘了站起来走路是什么样子,于是子恪便命人打了副拐杖,让他拄着拐杖像初学走路时一般慢慢习惯,起初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