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珍珠小萝莉慌手慌脚地爬起身,抱着白选的短胖胳膊用力要拉她起来,一迭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白选怎么能当真生小姑娘的气?再说小姑娘态度很好,刚才还给自己喂水来着。如果那种臭不可闻、又涩又苦的液体也能叫水。
除了这俩还在挣扎着坐稳,其余的孩子都一窝蜂地涌向光亮大作之处。不时有人在推搡中摔倒,又马上爬起来继续往前挤。
黑珍珠小萝莉不住回头去看那群孩子,神情满是渴望。白选好奇地问:“他们在干什么?”
黑珍珠小萝莉挤出一丝笑容:“吃饭的时间到了。”飞快地说,“妹妹,你能站得起来吗?面包一会儿就该发完了,再不去领,要到明天中午才有的吃。”
白选虽一身酸软,但敏锐地抓住黑珍珠小萝莉话里透出的重要信息。她当机立断,咬紧牙关爬起身,在黑珍珠小萝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往人群里钻。
原本挤成团的孩子们此时纷纷回返,白选打量他们的神色,暗暗心惊。麻木、呆滞、僵硬,他们衣着褴褛、蓬头垢面。脸上身上乌七八糟,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洗过。
白选再侧脸去瞧黑珍珠小萝莉,发现她除了两只麻花辫有些纠结以外,粉色淑女小外套和及膝长裙都还算干净,只是长筒白袜和粉色小皮鞋已经蹭上了许多污渍。瞧得出来,黑珍珠小萝莉的家境应该还算不错。
白选又看了看自己,桃夭给的米黄色套头连体衣裤穿在孤儿院的衣服外面,脚下是柔软的虎头布鞋。比起黑珍珠小萝莉,她显得更加干净,拍了几拍,身上的灰尘簌簌掉落。
在黑珍珠小萝莉的帮助下,白选成功从孩子们中间挤到人前。她愣住,原来自己身处一个密闭的车厢里面。往前,可以清楚地看见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厢式卡车,再远的地方是连绵的山岭和一眼望不着边际的树林。
白选嘴里心里苦得堪比黄连,忽然莫名打了个寒噤。她急忙收回视线,终于注意到有不善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在大开的车厢门旁,站着一名半个脸庞都被浓密胡须遮盖的大汉,壮得像门板一样的身材在白选头顶投下大片阴影。他脸上狰狞伤疤密布,眼神凶狠冰冷,漫不经心地扫了黑珍珠小萝莉和白选一眼,随手往车厢地上扔了什么东西。
白选不禁瑟缩,畏惧地往黑珍珠小萝莉身后退了半步。大汉看上去可不像好人,他皮带上别着的尖刀只怕不是吃素的。也许是多心了,反正白选隐约嗅到了血腥味。
黑珍珠小萝莉安慰般地拍了拍白选紧紧搂着自己胳膊的小手,对那大汉绽开甜美笑容,甜甜地说:“谢谢先生给予的食物,您一定会有福报的。”大汉无动于衷,眼神依旧冷漠森寒。
这孩子胆儿真大,白选唾弃没用的自己,见黑珍珠小萝莉弯下腰去捡地下疑似面包的黑乎乎物事,她也赶紧伸手去捞属于自己的那块。
黑面包到手,白选捏了捏,硬邦邦的可以和孤儿院的石头媲美。就她这口小牙,能咬得动么?
可是,车外这名大汉绝对不会考虑小朋友的牙口问题,见所有人都拿到了食物,他伸长胳膊把车门合拢,光明又被挡在了门外。
黑珍珠小萝莉牵着白选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带着她又回到了车厢那处角落里。因车厢上面有一个小窗户,白选能看见所有孩子都默不作声地啃咬着面包。小口小口地咬,伸长脖子咽,还是被噎得直翻白眼。
坐回原处,黑珍珠小萝莉很好心地指点白选:“先咬下一小口。”她如编贝般的小牙落在黑面包上格外醒目。
白选见小姑娘期待地看着自己,赶紧有样学样,啊呜一口咬下去,小牙立即有松动的感觉。费了老鼻子劲,她才磨下一丁点。
黑珍珠小萝莉开心地笑起来,大大的眼睛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