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心里腹诽了修齐几日,没想到修齐居然来了!!
堂堂浙江巡抚、国舅爷的纳兰修齐只独自骑着一匹骏马,只身来了。
虽说这是她亲哥,嘤鸣还真没给他好脸色!她之所以会被渣龙寻上门来,全都是修齐打的小报告!你这是卖妹求荣啊有木有?!
三十五岁的修齐,正当壮年,穿一身靛青色暗纹的褂子,简简单单的衣装,便衬得身形颀长,玉树临风。
二十来岁的修齐,是个俊美小哥;三十来岁的修齐,平添了几分成熟韵味,如窖藏的美酒,格外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魅力。
搁现代,这就是一美大叔!
嘴唇上修了一字胡,短短的,整整齐齐,别有一股男人味。
“宁儿。”修齐还一如从前那般亲昵地唤了一声。
罢了,她不想跟修齐置气了,既然她打算离开,以后或许便再也见不到这个哥哥了呢。便请了他进屋里,奉了茶水解渴。她方才就主意到了。修齐的嘴唇干裂,一路走杭州城内骑马赶来,想必出了不少汗,也肯定渴了。
修齐一口气喝了三杯茶水,才停了下来,他笑着道:“宁儿,你的模样。还跟七年前一模一样。一点都看不出变化来。不……你瞧着倒是比七年前更漂亮、更年轻了的样子呢。”
那自然是雪肌花容丹的功效。
这丹药,不是立刻就能见效,但是服用之后。一日后便能察觉出肌肤变得细嫩水润、白皙透亮。而且自肌底里还能散发出一缕幽淡的雪莲沁香,整个人的气度都显得高华了几分。嘤鸣正忖着再多炼制几炉呢。
“哥哥瞧着比以前成熟稳重了许多。”嘤鸣也有些感叹,与她而言,与修齐不过数月未见罢了。竟变化如此之大,当真叫人觉得物是人非啊。
修齐呵呵笑了。“三十而立,我也该成熟稳重些了。自打玛嬷去了,你又不知所踪,也只有我能撑起纳兰家门户了。”
嘤鸣心道。这七年,哥哥怕是也不容易啊。
轻轻叹了一声,“玛嬷去了。小妹也去了,这几年。纳兰家就剩下哥哥和长姐了。”
修齐不胜唏嘘的样子,他问道:“有酒吗?我想喝点。”
嘤鸣“哦”了一声,便唤了薛嫂:“我记得厨房有两坛绍兴酒,你去拿一坛来。”
薛嫂满不乐意地道:“夫人,那是用来做东坡肉的!”
嘤鸣嘴角抽搐了两下,怎么连薛嫂也这么拆她台啊,便狠很瞪她一眼,“少废话!只管拿来!”
别看只取来了一坛,可足足有十斤呢,盛酒的,薛嫂直接给拿了俩小碗。——再小的碗,那也是碗啊!!
嘤鸣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只得分别给哥哥和自己添了个满碗。
修齐倒是一口豪饮下大半碗,喝得那叫一个欢畅,“宁儿,皇上都跟我说了,你不想回宫?”
修齐这么一问,嘤鸣忍不住心生恼火,“我若是想回宫,当初就不会费劲心思逃出来了!!”说着,忍不住端起小碗,喝了一大口酒,这绍兴酒倒是度数不大,甜腻而浓醇,滋味不坏。
修齐干巴巴笑了笑,“皇上让我来做说客,看样子,我是要无功而返了。”
嘤鸣淡淡一笑,“哥哥有这个觉悟就好。”说着,低头又抿了一口,香醇的气息在口齿间蔓延,只觉得心头都舒畅了几分。怪不得,世人多好杯中物,此物着实甘醇香。
修齐已经喝了干了一碗酒,一手抄起酒坛子,给自己倒满,也顺手给嘤鸣添满碗,“你这丫头,打小性子就倔强。我瞧着,宛儿就是随了你了!”
说到英宛,嘤鸣忍不住心生悲怆,只得忙灌下两口酒,压制心头伤愁,英宛那么年轻轻的,便被人害死,只留下一个孩子,孤零零的没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