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贵人见状,便咬牙低声道:“不瞒娘娘。怜贵人之前小产伤身,这一胎……怀得不是时候,注定是保不住的。”
嘤鸣听得一愕然,“你们难道是想——”话说到此。便戛然而止,嘤鸣遥遥看了看还在浮碧亭中。一杯杯饮着音答应斟的梅花酒的皇后。
秀贵人重重点了点头,一次谋害皇嗣,叫皇后失了六宫大权,若二度谋害皇嗣呢——秀贵人想到此。心中一股快意的报复涌上脸颊。
秀贵人刚入宫没多久,就差点死在皇后手中,大难不死。自然就恨皇后欲死了。
嘤鸣也生怕被人听见,便缄口不再多说什么了。有人要谋算皇后,她自然不会阻拦,乐呵呵看戏多好呀!只不过呢,她倒是不觉得皇后能这么轻易被斗倒了。
如此,过了一会儿,怜贵人崔氏才姗姗来迟,怜贵人的气色的确不怎么好的样子,而且一脸的悲切幽幽,精神头也怔忡迷惘,瞧着便叫人觉得她可怜兮兮的。
怜贵人徐行上前,给皇后行了个万福常礼,道:“婢妾来迟,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冷眼带怒,仪态威势十足,一双娥眉入鬓,凛然顿生,“崔氏,你也是伺候了本宫多年的人,怎的如今也恃宠而骄起来了?本宫设宴,便邀六宫嫔妃煮酒赏梅,连有孕的纯嫔都来了,你倒是好大的架子!非得本宫亲自叫人去请,你才肯赏脸吗?!!”
怜贵人面露惶惑畏惧之色,她急忙敛身跪在了亭子外的雪地上,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婢妾是真的身子不适,何况……主位愉嫔娘娘也替婢妾上奏娘娘,说不能来参加煮酒赏梅宴了。”
悫嫔手执一杯温热的梅花酒,突然嗤嗤笑了,媚眼一挑道:“哟!原来只要通知皇后一声,便可爱来不来了!嫔妾入宫多年,没想到宫里竟有这样的规矩吗?”
怜贵人的话本来就够叫皇后愤怒的了,而悫嫔更是火上浇油。皇后的地位早已大不如前,但若连小小一个贵人教训不得,日后岂非更要颜面扫地了?
皇后没有直接斥责怜贵人,反倒是劈头盖脸训斥海佳氏:“愉嫔!!你这个启祥宫主位,莫非就是如此管束自己宫里人的吗?!!”
愉嫔哪里想到怜贵人竟是吃了豹子胆一般,惹怒皇后?急忙也跪了下来请罪,“皇后娘娘恕罪,都是嫔妾管教无方。”
悫嫔“咯咯”一通笑得花枝乱颤,“皇后娘娘还是不要责怪愉嫔了,这哪里是愉嫔管教无方呢?怜贵人年轻貌美,又正得盛宠,又哪里是年老色衰失宠的愉嫔管教得了的?”
这话无疑是直接打愉嫔耳刮子了,同为嫔位,位份相当,而愉嫔又资历深厚,何尝受过这等屈辱?不消片刻,整张脸都铁青了。
皇后淡淡一笑:“的确不是愉嫔的过错,你起来吧。”——皇后只叫愉嫔起身,却没叫跪在外头的怜贵人起身。怜贵人自然只能继续跪在雪地上。
嫔妃们折了梅花,各自各归亭中座位。
皇后笑容端庄,满是和气地吩咐宫女给嫔妃们斟上温热的梅花酒,又热络地对嘤鸣道:“舒妃酒量不佳,不愿多饮也无妨,多吃些点心也是好的。”
嘤鸣便轻轻搁下了手中的酒盅,“嫔妾自然不及皇后娘娘海量。”
皇后笑吟吟道:“说是煮酒赏梅,其实本宫不过是想和诸位姐妹一起乐呵乐呵。可惜娴妃未能前来……”说着,皇后便吩咐身边的陈嬷嬷道:“拿一壶梅花酒,送去慈宁宫,就说是给娴妃的,好歹也叫她尝尝。”
嘤鸣暗道,梅花酒,就是要温热的才好喝,这么大冷的天儿,从御花园一路送去慈宁宫,只怕早已凉透了。皇后这是教训娴妃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愉嫔见皇后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便小心翼翼地道:“怜贵人已经跪了有一会儿了,想来也知道错了,还请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