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观察,一来二去,生出感情,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玉米大声道:“大人,学生有话说。”
王尚书道:“讲来!”
玉米看着大苞谷,冷冷地说道:“学生是不是张家玉米尚待查证,然这人也不一定就是真玉米。他说的都是白县令当日来张家说过的话,如今已经不是秘密了。除非能提出新的证据来,不然,他就是海盗主使的阴谋!”
他开始还击了。
王尚书微微颔首。
玉米又道:“还有,永平十五年我们才几岁?那个年纪,就算亲身经历的事,长大后也不一定能记得。所以,学生说不出来才符合常理,他却说得如此详细,诸位不觉得奇怪吗?”
他一指小苞谷道:“我这个小弟弟,是张家兄弟里面最聪明的孩子,大人可以问他,是否记得四年前的事。就算记得,也是一星半点,绝不会将一段往事串联起来,说得事无巨细。”再转头指王穷,“王翰林乃是永平二十一年的状元,自小就有‘神童’之称,请问王大人可记得五六岁时候的事,又记得多少?”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都不住点头。
花生对玉米猛竖大拇指,用眼神鼓励他,又转头对山芋道:“五弟才像我张家男儿!”
山芋蹙眉不语。
他和红椒香荽心情的矛盾,是别人无法体会的。两个玉米,不管真假,他们都不敢有一丝怠慢,唯恐伤了真玉米的心,又恐中了奸人的诡计,左右为难。
王穷想了一下,微笑上前道:“既然点到下官,下官便说几句实话,希望能对案情有所助益。下官能记得五六岁时候的事,然都是断断续续的。必有个缘故,让下官印象深刻,才记得它,其他都埋没入往事烟尘之中了。”
黄豆和田遥也都点头,他们也是这样感觉。
众人都沉思,大堂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低声议论起来,交头接耳、嗡嗡作响。
“我早就看这小子不像了。”
“听说还跟海盗勾结呢!”
“看他那黑不溜秋的,就不像老王爷的儿子。”
“你赌谁是真的?”
……
王尚书听见声音越来越大,忙冷哼一声,轻轻一拍惊堂木,待堂下肃静后,把目光投向大苞谷,“陈离,你有何话说?”
郑氏和张槐两手紧扣在一处,盯着那个黑少年,说不出的紧张跟疑惑。
大苞谷跟玉米并列跪在一处,跟狼一样盯着他;玉米毫不退缩,也昂然瞪视他。
两人一般大的年纪,一黑键一俊秀,仿佛斗鸡一般,耸起全身的毛发,死盯着对方,寻机出击。
陈太太忽然大喊道:“他记得是因为……”
“娘,你什么也不要说。”大苞谷头也不回地截断养母的话,依旧盯着玉米,忽然龇牙,森森笑了起来:
“你不记得,那是因为你没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抄家过;你不记得,那是因为你没在抄家前被一群哥哥姐姐围着叮嘱,一定要记得他们的名字和爹娘爷爷奶奶的名字,不能忘了家里的事;你不记得,是因为你没被一只狼叼着满山跑;你不记得,那是因为你没被一个狼子野心、人面兽心的家伙毒打折磨;你不记得,那是因为你没亲自筹划在凌晨翻上屋顶逃走;你不记得,那是因为你没被人追得如丧家之犬,偌大县城,无处容身;你不记得,还因为你没有顺水漂流、逐浪翻滚达四日夜;你不记得,那是因为……”
他的声音阴沉、悠远,带着刻骨强烈的仇恨,回荡在刑部大堂中,一字一句,重重撞入一干人心中,令他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张家大房人则全部泪流满面。
香荽忽然冲出来,对王尚书大声道:“他是我弟弟!他就是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