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莽的阵营中。
原来赐予匈奴首领的印为“玺”,王莽将其改为“章”。玺乃王印,而章为诸侯之印,这意味着匈奴首领被降格为诸侯。并且王莽将匈奴的名字改为“降奴”,这无异于向匈奴挑衅,结果引起了叛乱。王莽认为重视序列才能体现儒教的精神,于是将官名、地名都改为与周朝一致,比如长安被改为“常安”。改称匈奴为“降奴”后,“新”王朝的外交变得困难重重,后来又改称匈奴为“恭奴”——反复无常,如同儿戏。
从教条到教养(2)
据《论语·子路》记载,子路问孔子:“如果卫国的国王让您去主持政治的话,您首先会做什么呢?”孔子答曰:
必也正名乎!
“正名”的意思是纠正名分,使名与实相一致。
子路曰:
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
意思是,是这样的吗?那您就太迂腐了,纠正名分有什么用呢?
卫国灵公死后,其孙出公即位。灵公太子(后来的庄公)因与其夫人不和,出逃。太子认为他如果再回国,会令他的儿子下场可怜,于是决定在国外活动。正所谓父子之争。对此,子路询问孔子,有没有什么可行的对策,孔子答道“正名”,子路听后觉得索然无味。有诸多棘手的问题等着解决,而孔子却选择以正名为先。
孔子责怪子路,无论情况何等紧急,都应当先正名分。所谓的名分是指,谁是国君这一问题必须明确。而并非局长改称部长,副知事改称为知事。
王莽所为或许也是出于“正名”的考虑。然而改称“匈奴”为“降奴”,之后又改为“恭奴”——这决非“正名”。至于地名和官名的改称更是什么也算不上了。不过是“随意改动机构名称”罢了,除了增加麻烦,毫无意义。
儒教具有流于形式的弊病。王莽对“正名”的理解也出现了偏差。如果原本就意识到其本身具有流于形式性、教条性的弱点,那么在采用时就应当尽量避免。儒教的教条主义的愚昧在元帝和王莽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避开了教条主义,儒教开始向教养主义倾斜。虽然儒教具有国教性地位,但是排他性较弱,作为众多教养之一,即oneofthem,仅仅是主流文化的一种。譬如,王莽政权被推翻后,匡复汉朝的东汉光武帝刘秀(25—57年在位)是一位学习儒教的君主,同时还研究谶纬等预言书之类。谶纬不属于儒教的范畴。据文献记载,光武帝之子楚王刘英(57—75年在位)是中国最初的佛教信徒。他对佛教理解到什么程度尚不明确,然而由“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便可看出,他不仅是黄老之信徒,而且还是佛教信徒。
老庄一派也在佛教的影响下,组织成立了教团。其中“太平道”道教集团的叛乱拉开了三国*时代的大幕。同一时代,四川方面存在着名为“五斗米道”的道教集团,后来为曹操(155—220)所降伏。
儒教通过向道教和佛教学习,保持了自己的主流地位。道教同佛教间经常展开论战。*佛教的发端便是由道教方面挑起的。儒教却不曾参与论战。
佛教经历了“三武一宗法难”。其中最后一宗,即后周世宗,是在955年施行“废佛”,严格来讲,并非“废佛”,只是规定僧尼在出家时要通过考试,对堕落的佛教进行了改革。而其他的“三武”是指北魏太武帝(446年)、北周武帝(574年)和唐武宗(845年)。北魏太武帝的发难是由道士寇谦之和道教信徒崔浩挑起,北周武帝发难的主角是道士卫元嵩和张宾。唐武帝废佛,即所谓“会昌废佛”,是由道士赵归真的调唆而引起。据说当时留学于唐的日本僧人圆仁(慈觉大师),也被强制还俗。
在北周武帝施行的废佛中,除儒、道、佛三教外,还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