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二章 。。。
他一直站在这里吗?自己这趟路走得还真盲目。
借月色,贺喜翁看了个大概。
此人墨袍,长发,模模糊糊看长相是个女人,但身材又不像。
“谁?”贺喜翁没有半点惧怕,熟练地摆出挑衅表情。
面前的人开口说话,是男子的声音,声音有些低沉,倒是不难听:“茅山派?”
“对!帅不帅?”贺喜翁呲牙咧嘴。
黑袍男子转身就走。
“哎!喂!操!”贺喜翁追着他大叫,心头突然无名火起,“你他妈谁啊!”
黑袍人转过身。
出奇地,他什么也没做。
“你怎么的?”贺喜翁把脸逼近他的脸,瞪着他。
“我来找一个叫庆天零的人,他来过吗?”黑袍人竟然解释。
只因为今晚的月亮很大,他心里很安静。今晚他实在不想杀人。
但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
茅山派还有活人,庆天零就一定没有来。
“庆天零……庆天零?啊……啊,啊啊!”贺喜翁叨咕,“就是什么昆仑山要我们杀的那孙子?还真有这个人啊!”
黑袍人是真的想走了。
贺喜翁却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你找什么牲口我不管,今儿晚上大爷闷啊,陪我溅点血怎么样?”说罢反手扣住黑袍人的脖子,手上用力!
然后贺喜翁愣住了。
黑袍人的脖子,铸铁一样硬。
不是常人。
贺喜翁心下一顿,马上反应过来,猛地张大了嘴。
口中一道尸气腥臭扑鼻,直冲着黑袍人的脸喷去。
这是常年服用尸髓修炼出的毒瘴。
不过黑袍人根本不站在面前。
贺喜翁这才察觉他从自己手中退走了。
黑袍人今天晚上就是不想杀人,于是他闪身出现在贺喜翁背后,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口念三字:
“夜流火。”
一团诡异紫焰包围了贺喜翁。
黑袍人早就不见了。
贺喜翁仍然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整个脑子里回荡的都是最痛苦、最悲伤的记忆。
最近听来,却让他感到无比烦躁一句话,那是昆仑的令。
说是烦躁,其实却是不安,和胆怯。
“有一个名叫庆天零的道人,自行修改道号,亡窜人间,穷凶极恶,望天下道门视之为杀父仇敌,人人得而诛之。昆仑山。”
望天下道门,视之杀父仇敌。
杀父仇敌。
贺喜翁回忆深处有一段最最阴暗可怖的往事,被黑袍人的紫火烧开。
贺喜翁的父亲死了。
杀父仇人,是他自己。
母亲早亡。父亲对自己很好。
很好很好。
照顾得无微不至。
父亲死了。
自己的手上沾满父亲的鲜血。
疯狂跑出屋子。
河边。
河水很静,仿佛填满无数亡魂。
倒影。
自己血红的脸。
在狞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贺喜翁崩溃大叫,双手狂抓,脸上被指甲扯出道道血痕,皮肉模糊。
这是什么,是什么!!!
贺喜翁当然不会知道,昆仑之剑泉千流所施的道术夜流火,能够点燃一切悲伤,让其发展壮大,壮大到,冲破了什么人锁在自己脑子中的真实噩梦。
贺喜翁记起来了,他是怎么样杀掉了自己的生身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