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混乱极了,甚至是我刚恢复一点理智时,发现天都擦黑了,而且我正站在朽木家大宅外的那棵树上,而且的而且是,我本人不知道爬树的过程。
这个位置是我的专属,在朽木家蹭吃蹭住的那段日子里我很喜欢躲在这里偷懒,知道这事的只有苍纯,但他从来不说也不来抓我的包。
树很高很茂密,我能看见大半个朽木家的院子,角落里白哉的房间隐隐能看见漆黑一片,微弱的可以忽略的灯光只在房檐处反射一点儿很难辨清的微亮。
整个大宅院太安静了,除了比往常增多的忙碌地准备婚礼的仆人外,没有任何异常。说是白哉娶妻,可毕竟那女人并不是被贵族接受的,只是白哉从不任性,偶尔犯上一回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朽木银铃居然也从了他。
但从这种冷淡的态度来看,露琪亚的姐姐住进来不会受到什么优待。
大约是晚饭的时间,我顺着熟悉的路线摸向白哉的书房,快要接近他的院子时突然顿住脚,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想回忆起自己过来的原因,结果惊讶地发现——没有原因!
什么都没想就顺从了身体的意愿溜进来的我,真是又蠢又丢脸。
白哉的书案摆在窗前,桌上点了一盏火光很微弱的小灯,通常他离开房间前会点上这么一盏,起不到什么照明的效果,只是个标志。
那小小的轻轻跳动着的火苗,似乎有种奇异的吸引,我走过去站在回廊上,隔着窗户把手伸了过去,不过一截指腹那么长的火焰被我虚攥在掌心,缓缓地透过皮肤渗入一点儿温暖。
我的表情跟着柔和下来,觉得脸上有点僵硬的、早已习惯的笑容忽然挂不住了,睁开的眼睛在这么远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火焰的温度似的,有些烫还有些疼。
我从没尝试过真正喜欢什么人,可也没想到一个人进入心里原来是件这么突然的事儿,好像不需要过程,等你被告知结果的时候才恍然大悟,那个人已经把整个心神占得满满的,毫无理由毫无道理,就是占住了,然后喜怒哀乐都要被牵着那么一点,不能完全受自己的控制。
心情,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事。
这本来也算不上什么,两个人相互看对了眼,是挺美好的,然而这俩人的名字是市丸银和朽木白哉的话,一切的温馨美丽就都不存在了。
因为我们俩是注定要没戏的,可感情又……我拢着灯火的手指下意识蜷起来,想把火狠狠握在手心,可就在这时,院子里起了阵风,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就在我头顶响了起来。
是那串很久以前我不辞而别去了现世,特意偷溜过来系在窗框上的风铃,粗制的白色陶瓷因为年代太久而在边缘处微微泛起了一点浅黄,那个大便一样的柿子饼也被雨水冲得只剩了淡淡的一层橙色,几乎辨识不清了。
我的手离开了火,不由自主地朝它伸过去,想起白哉把它送给我时的模样,原来记得还那么清晰。
“市丸银。”
静谧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可能是太过专注于什么,竟没意识到这屋里还有人,手指抖动一下,全身的灵压都凝聚起来,然而却瞬间消散,甚至心里开始不知所措了。
白哉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穿着普通的和服,雪白的颜色被这灯照成了蜡白,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和他的声音一样十分冰冷。他走到桌前,太暗的光照不清他的脸,唯有一双眼睛特别明亮,亮得几乎有些刺眼。
“市丸银,”他说,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我警告你,别碰那个。”
我愣了,随即讪讪地收回手,挠挠头,觉得这个场合应该感叹下天气什么的,打个岔然后尽快溜走才是上策——可惜抓着头发的手迟迟放不下来,脸上的肌肉也比平时还要僵硬,大概正摆着一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