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头顶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秋姜被吓了一跳,脚底一滑,差点踩了一个空。她扶着石岩稳住身子,抬头一望,身披甲胄的林瑜之自山间亭中缓缓步下。
秋姜笑道:“这日后是要改称林将军了?不过阁下日后可别在人头顶上说话了,三娘胆儿小,这要摔下去落个好歹,将军可赔不起。”她纵身一跃,轻巧落地。回头对他一拱手,揶揄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林瑜之微微一哂,别过头,也不搭话。
秋姜道:“怎么挂着一张脸?是担心叛贼攻势凶猛,还是另有心事?”
林瑜之没说话,抬步朝另一边的岔路走去。
秋姜失笑,与他同行。
“你怎么上后院来了,不用指挥军队?”
林瑜之道:“你为何又在这里?”
秋姜侧头看了他一眼,失笑道:“分明是我问你。我又不会打仗守城,凑那城头做什么?若是受不住了,我便从后门逃跑。倒是你,这可是你家,也不担忧吗?”
林瑜之却道:“我的家在凉州。”
秋姜微微一滞,望见他脸上不动声色的表情,总觉得像罩着一层面具,冰冷坚硬,将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底里。
夹道两边草木葳蕤,繁花怒放,一簇雏菊耐不住性子探出了头,两三瓣迎风招展,透着娇羞,却叫他一脚踏过去,碾在了冰冷的青石板地上。秋姜默然,竟不知说什么好。
他将她送到了,秋姜笑道:“将军保重。”
他没应答,只略一颔首。
“三娘子。”更深露重,有婢子捧着披风过来,要为她罩上,却被他抬手接过,轻轻一抖便散开了盖在她的肩头。他没有说话,只轻轻地帮她拢好,绕到身前,低头为她系上带子,轻柔地顺出她的发丝:“三娘保重。”他的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颊畔,微微一动,便安然稳住了。秋姜一怔,抬头望向他,却见他容色平淡,转身步入了月色里。
还未进门,元晔的脚步便停住了。身边叽叽喳喳的一干兵户也止住了声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林瑜之在中庭止住脚步。
仿佛是一瞬间断了琴弦,一曲歌舞戛然而止。四目相对二人皆是无言。身边人虽不明白,也觉苗头不对,都闭紧了嘴巴,屏住了呼吸。
“阿兄!”秋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路小跑着过来。到了近前,她越过林瑜之扑进了他的怀里。元晔抱起她转了几个圈,方放下她,低头顺了顺她的发丝:“容儿消减了。”
秋姜见四周人都看着,忙退了步,笑了笑道:“三娘很好。”心中又是庆幸,多亏了都是些没甚见识的兵户。
元晔见她仍是纶巾襦衫,易钗而行,甚至都未曾梳洗,心中不忍:“三娘受苦了。”
秋姜摇头,拉了他的衣袖往内而去。
“这是何人,难不成李公子有断袖之癖?”一个不明所以的汉子道。
身边一人一巴掌拍他头上,啐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陈郡谢三娘,谢司马的嫡次女,谢氏三姝中的容姬,李公子的表妹。”
“谢氏凤容?”
“正是。”
“倒是般配。”
……
林瑜之只觉得刺耳无比,按住佩剑漠然走开。
不过两日未见,秋姜却觉得是很久很久了。他这一路风尘仆仆,神色颇有些倦怠,她看了都是不忍,握住她冰冷的手,轻轻搓着,企图捂暖了他。
元晔笑着反手握住了她:“这点冷算什么,倒是容儿,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秋姜道:“你别说我了,现在外面怎么样?”
元晔道:“小鱼小虾两三只,容儿不必担心。”
秋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