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赤毕转身就要往外走;杜士仪突然神情一动将他叫住;继而便轻声说道:“打探的时候小心些;再留意留意;岐王宅中可有什么动静。”
“唔?”
赤毕先是一阵奇怪;但他毕竟是从当年那连场宫变之中过来的人;神sè一正后深深一躬身;再不多言转身就走。而刘墨也从赤毕那谨慎的神情中瞧出了几许端倪;倒吸一口凉气后便快步来到杜士仪身后;低声问道:“郎君莫非觉得王郎君是因为岐王之故……”
“希望是我多想;如果不是当然最好”
想到自己之前还担心过玉真公主和王维缠夹不清;杜士仪此刻却不禁觉着;如果真的事情严重;兴许相比起自己那一点绵薄之力;还是玉真公主出手更能够保住王维。然而;闭门家中坐的他一直等到暮鼓声声敲响;坊门即将关闭;去辅兴坊玉真观和金仙观的人回来;说是二位贵主并不在观中;而赤毕却也没回来;这下子他登时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宁。有心前去万年县廨见韦拯探问探问;他又觉得只凭韦杜旧交;以及韦礼的因素;如此太过鲁莽;可若是就这么等上一晚;他今夜就别想睡觉了…如此权衡许久;他最终还是站起身道:“备马;我回县廨看看”
然而;杜士仪的马才刚刚出门;就看见一骑人从街角转了过来;前头打灯笼的从者提高灯笼一看;不是赤毕还有谁?马到近前;赤毕来不及多话便沉声说道:“郎君;事情都办妥了。”
“好;回屋说话。”杜士仪想都不想就拨马回去;等到下马之后带了人重新回到书斋;他也顾不上坐就止步看着赤毕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据说是太乐署伶人擅舞黄狮子;为人举发惊动了圣驾;如今圣人震怒非常”
“那岐王宅中呢?”
“岐王宅中……据说大王突发心绞痛;一时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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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二百六十六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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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i清晨;心事重重捱过一夜的杜士仪让赤毕去辅兴坊打听消息;这才强打jing神去万年县廨理事。然而不多久;赤毕就回来禀告;道是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彻夜在宫中不曾回来;他这下子自然再也坐不住了。他本想前往樊川朱坡山第去求见杜思温;可此刻尚未到午后;他在心中稍一思量;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来;连忙对赤毕问道:“你去辅兴坊玉真观和金仙观时;可见到过两位贵主的身边人?”
赤毕不解杜士仪此话是什么意思;微微一愣方才说道:“玉真观中;玉真贵主跟前的侍婢霍清并不在;想来是一并跟着进宫去了。至于金仙观中;则是有一位跟从金仙贵主修道的女冠刚好出门;我看那牛车上饰有琉璃窗;就问了一声;正是郎君曾经见过的长安王元宝家的女儿。”
居然这么巧;王容这时候正好出门?
杜士仪心中一跳;立时点点头示意赤毕暂且退下;旋即就磨墨铺纸;斟酌片刻就用左手写就了一封信。须臾墨迹已于;他将其封入一个小竹筒中;可想到派谁去送信;他不禁犯了难。赤毕这些崔家送来的人固然忠心无虞;可崔家如今是否还惦记着和他联姻;这却吃不准;到头来事情为人所知;那时候麻烦却就大了。可田陌如今已经远去了西域;其余那几个杜十三娘挑选的从者;跟着他时限毕竟还短;这种隐秘事他着实是不放心。思来想去他正觉得头疼;却不料外间传来了书吏文山的声音。
“少府;门外有人求见;道是嵩山故人。”
故人?还是嵩山故人?莫非是草堂的师兄弟不成?
杜士仪微微一愣便连忙吩咐请进屋子来;可当看见那个泰然自若进来的人时;他不禁瞪大了眼睛;随即失声叫道:“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