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最大,又看看她:“皇后觉得好点了?”
厉婷婷点点头,哑声道:“强点儿了。”
姜啸之开着车往回返,他们那房子接近市郊,地方比较远。
“真要是您在这儿找到工作,那每天都得这么跑了。”姜啸之用后视镜看看她,“您受得了么?”
“甭担心了。”厉婷婷笑笑,“人家没要我。”
姜啸之莫名其妙松口气:“……是家什么公司?”
“做日化的。”
姜啸之有点奇怪:“那不是皇后您的专业吧?”
“我是学哲学的。专业对口只有去哲学院。”厉婷婷淡淡地说,“没所谓是不是我的专业,能干的都得去试试。”
姜啸之闷头开车,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道:“您喜欢那家日化公司?”
厉婷婷像是累了,她用手撑着头:“不喜欢。”
“不喜欢干嘛要去呢?”姜啸之理解不了,“这不是和老太爷给您安排那个学校一样了么?”
“不一样,这是我自己找的。”
“哪里不一样?您不都不喜欢么?”
厉婷婷揉着脑仁,“你这人,和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我不快点找到工作,哪里来的钱?宗恪不是逼着我快点分摊水电煤气物业费么?”
姜啸之苦笑起来。
“陛下没有逼着您分摊这些费用,陛下是说,等您找到工作以后。他也没逼着您快点去找工作啊。”
“你不也希望我快点工作、生活尽快上轨道么?难道我躺在家里睡大觉你就高兴了?”厉婷婷奇怪地看着他。
“臣也没逼着您去什么日化公司啊。”姜啸之叹了口气,“既然不喜欢,干嘛还要去呢?皇后您不是喜欢画画的么?您之前不也给人画插画的么?”
厉婷婷默默注视前方,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不是正经工作,钱太少。也不稳定。”
她这么说了之后,姜啸之也不好再说什么,车在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车流里,缓缓移动。这情景让姜啸之想起,京师阜河的夏季夜晚,河面上经常漂浮着的一盏盏小莲灯。
小小暖暖的橙色光束,顺着黑暗的河流无声飘向遥迢的远方,一直到海……
“皇后不打算继续画画了么?”姜啸之突然问。
厉婷婷不出声,她坐在黑暗里,眼神怔怔望着窗外。
“如果就此搁笔,多可惜。”姜啸之又说,“要是万一……往后能靠这个吃饭呢?”
厉婷婷笑起来,苦笑,掺着很多疲倦:“做职业画手,你知道有多辛苦,出头的希望多渺茫么?”
姜啸之握着方向盘,过了一会儿才说:“要是再不画画,皇后心里会不舒服吧?”
“……”
“真的放弃了,再过几年,皇后会后悔的。”
厉婷婷无奈:“井遥的那些培训课程都叫你听去了么?跑这儿来教我follow your heart,你以为你是乔布斯?”
姜啸之想了半天,才道:“皇后,微臣不懂英文。那两句是什么意思?”
厉婷婷无奈之极,随口丢出两个字:“follow是从,heart是心。”
姜啸之在心里琢磨琢磨:“从心?合起来不就是个‘怂’字么?臣可不是那个意思。”
厉婷婷笑起来。
笑过之后,她幽幽地说:“我不能拿画笔。一拿起来,就想起我父皇。”
“……”
“之前想不起来还无所谓。如今想起上辈子的事儿,我就觉得是这画笔害了他。”
姜啸之不出声。
“宗恪说的对。”厉婷婷淡淡地说,“景安帝一生钟情风月,远君子近小人,不理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