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食物,恐怕连胃液也吐个精光后,他在洗脸台漱口,掬起一把又一把的冷水泼上发热的脸……
他莫名其妙地病了。
稍事清洗后,他觉得浑身虚软,跌坐在黑白灰相间的拼花马赛克瓷砖地板,他摸着冰冷干净的瓷砖地板,回忆涌上心头……
退伍后,他搬离家,小菱角像这屋子的女主人,跟他的室内设计师沟通,浴室地板要用马赛克拼花地砖,按摩浴缸要心形,另外做干湿分离,厨房要有中央料理台,洗水槽要做两个,室内天花板全都做间接照明。
书房的书柜要做满一整面墙,要另做滑轨式阶梯五个楼阶,刚好够她拿几乎高到天花板最上层的书。
他的新屋三米八挑高设计,曾被她抱怨,这样很难清到天花板。
当时,他笑着回答她说,他会请固定的清洁公司做打扫,天花板的问题,她不需要烦恼,她只要负责把属于她的瓶瓶罐罐、厨房里的柴米油盐打理好就成,负责让他吃饱饱、睡好好,心情愉悦就非常棒了。
向棠武摸着马赛克磁砖,回想当时的他对小菱角,是什么心情?
他把新屋所有装潢摆设全交给她作主,要她选她喜欢的就好……为什么?
天亮了,阳光从浴室玻璃窗跳进来,照上他的脸,他知道,有些什么已经一去不回头,他的小菱角在梁竞尧的游艇上……
该发生都已经发生,他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懊悔不已,昨晚要放手、要祝福的想法,这一刻,全被该死的浓浓懊悔吞噬。
他的小菱角,一去不回了。他想起小菱角在电话里说——
武哥,过了今晚,我就不会回头。
他跟小菱角再也回不到过去,他终于明白,在天光大亮这一刻,在一切都成定局后,他体会到他失去……失去了……
向棠武连想下去都没办法。他要自己振作起来,离开浴室。六点多,他拨了电话给方旖晴。
“棠武吗?”她接起电话,不是很确定地问。清早六点多,向棠武便打电话给她?
“旖晴,抱歉,吵醒你了。”这时间,大部分都市人应该还在睡。
“我通常六点就醒了,你没吵到我。你还好吗?”他声音听起来有点没元气。
“对不起,我人有点不舒服,一早起来就吐得乱七八糟,我今天下午没办法赴约了……”
“要不要去看医生?”
“星期天诊所都休诊,我也没严重到需要去大医院挂急诊,在家休息应该就会好……”
“有人可以帮你煮东西吗?一整天你总需要吃点东西。”
“我睡一下,如果有好一点,我再出去随便买点东西吃。”
“……你方便让我到你家吗?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
“你愿意过来吗?”向棠武有点惊喜。他又生气又心烦气躁,如果有人能来陪他,是再好不过。
“给我你的住址,我到市场买些菜,然后过去找你。”
向棠武二话不说立刻把住址给她,结束电话,他躺回床上。
他烦躁地想,这张加大柔软双人床,也是小菱角选的,她说这样两个人睡起来才舒服,有足够空间滚来滚去、打枕头战。
他跟小菱角,常常在周末夜、在这张加大双人床上,打枕头大战,他的小菱角总是滚来滚去,闪避他的攻击。有几次,他对小菱角有不恰当的反应,因为她通常不穿胸罩,只套着大大的T恤……
他以为,那是男人的正常反应,不表示他对小菱角……
吐得虚脱、整夜没睡的向棠武,在杂乱的思绪里,载浮载沉终于进入睡眠,直到两个小时后,管理员的门铃声将他吵醒。
最近每个星期大概有几天,向棠武的手机会唱《采红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