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算了。反正这间教室利用率也不高。”
“但是有一说一啊,我给她钥匙之前也是做过详细的调查的。专门去找她辅导员了解过情况,还跟她们寝室室友聊过。那时候我才知道晨霜是咱们学校为了完成贫困地区定向招生任务才招进来的,最开始功课还有点跟不上,不过还好,一年下来也能在班上排在中游位置了。”
“你们想想看,这多不容易啊。对了,说到这个,我还想到一个细节,是她们寝室室友提供的。她不舍得用学校的投币洗衣机嘛,一直用手洗衣服,所以冬天手总是容易生冻疮。一个寝室的女生嘛,看不下去了,正好她新买了一只护手霜,味道不太喜欢,就死活要送给晨霜。”
“晨霜最后拗不过她就收下了。结果这丫头连续一周,每天趁着几个姑娘出去的时候,把寝室收拾得整整齐齐不说,还帮寝室几个女生把开水都打好。寝室在五楼啊,打水要去一楼,寝室六个水壶,这上上下下要跑三趟啊!想想都让人心酸。这也还是寝室里几个孩子都懂事,晚上集体跟她谈了好久,她才没这样了。”
听到这里,宁为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刘老师,不至于吧?就算她学习成绩中等,拿不到奖学金,她的情况助学金应该能拿到吧?也不至于买不起一瓶护手霜啊?”
“哎……”
说到这里,似乎勾起了刘老师的伤心事,竟然抬手抹了抹眼泪,道:“这就是我下定决心哪怕担点责任,也要把这栋楼钥匙给她的原因了。这孩子当真是懂事得让我想着都觉得心酸。宁博士啊,你是不知道家庭困难能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她每个月生活费只给自己留三百块,剩下的一大半打给了家里,一小半给了她还在上高中的妹妹。”
“这也是从她们寝室里才了解到的情况,其实她们寝室本来都不知道的,也是一次她妈妈打电话来,说是她奶奶不生病了,需要住院,但要先交两千块住院押金,家里还差五百。当时她的助学金还没下来,自己身上又没那么多。所以第一次开口找寝室的姑娘借了三百块钱。然后加自己攒的两百块一起转给了她妈妈,接下来几天在学校里就天天吃馒头加咸菜,配点食堂的免费汤,跟一瓶医务室开的维c。就这样过了两个月。”
“这也就算了,自己生活都成问题,她还把连续两个周末打工的钱先还给室友了。她们辅导员也跟我说,有段时间他都看不下去一个小女孩,把自己日子过成这样,下助学金的时候强制给她校园卡里冲了一千块。人家到好,该怎么样过还是怎么过的,反正校园卡里有钱,她身上就不留什么钱了。”
“二十多岁的女孩啊,寝室里一件属于自己的化妆品都没有,我去看过她的衣柜,几件旧衣服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当时我就想,我闺女要有她一半懂事,我这辈子可就幸福咯。不过再想想,又觉得她这样把担子都压在自己身上,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给她钥匙的时候也跟她深谈过一次。”
“大概是知道我是为她好吧,她也跟我说了些事情。说起来这孩子也是没办法。小时候家里虽然穷点,但起码也还过得去,家里也对她挺好,一直支持着她跟她妹妹好好读书,谁知道她爸爸四十岁那年因为肾衰竭去了,她奶奶身体又不好,需要她妈妈时刻照顾着,县城里她家的低保已经按顶格给了,但每个月也就一千多,家里又除了她还有个妹妹也在读书,你们说换了你们怎么办?不管了?”
“暑假她不回家,一来,是想省点路费,二来,可以去外面打打工,赚点钱补贴家用。她对自己的成绩又不太自信,不敢接家教怕误人子弟,平时又要上课,只能做些小时工。暑假到是能多赚些钱。所以这两天大概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晚上就没来弹琴吧?”刘老师猜测道。
宁为跟鲁东义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了一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