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失明到底还是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这一番争吵之下负面情绪爆发,她用手掌盖住自己的眼睛,透明的泪珠子不断地从指缝里流出来,却也只是发出低不可闻的哭泣声。
窗外的天空阴沉,风中白色的雪花一片一片飞舞着,像是美丽盛大的布景,寂静无声,这样的天气里,病房里也是格外安静,也因此蔚惟一原本不大的哭声,显得越发清晰。
段叙初高大的身形僵硬笔直地站在那里,感到深深的无能为力。
深爱的女人伤心哭泣,他自己的心更是痛上百倍,沉默许久,段叙初试图上前说些什么,周医生却拉住他的手臂,对他轻轻地摇摇头。
段叙初抿了一下唇,看过一眼仍旧把脸埋在掌心里啜泣的蔚惟一,他还是和周医生一起走出去。
从外面关上门后,段叙初疲倦地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抬起一只手盖住眉眼,他仰着头靠在那里,只能从指缝里看到细微的光线,却仍旧刺得他眼睛酸疼,“惟一有她自己的想法,但这次我不会妥协,这个孩子我必须留下。”
周医生也赞同拿掉这个孩子,然而段叙初这么坚持,甚至跟蔚惟一吵架,把蔚惟一都气哭了,他还是无动于衷,可见别人再怎么劝也没有用。
周医生也只能在心里叹息,过了一会她转移话题,“其实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争论是否留下这个孩子。”
“段先生你懂医术,那么你也应该清楚,铅中毒会影响一个人的智商、性格、脾气等等,而蔚小姐之所以失明,也是受神经系统的影响,这种时候段先生不能刺激她,否则。。。。。。。。”,周医生话语一顿,还是低声提醒段叙初,“否则蔚小姐被逼到一定程度,她会疯。”
段叙初蓦地放下手,慑人的重瞳直直盯着周医生,扬声发出一个字音,“疯?”,好半天他才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可能性,垂下眼睛自责地说:“刚刚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反驳她,而是应该顺从她、暂时稳住她的情绪。”
周医生对此并没有做出评价。
段叙初和蔚惟一都没有错,只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这也很正常,毕竟情侣之间很多时候就是个求同存异的过程。
段叙初觉得胸口太堵,医院里的氛围又让人烦闷,他平复很久才慢慢地冷静下来,“先不讨论孩子的问题,目前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楚裴言洁到底给惟一下了什么药。惟一自己不知道,我们只能从裴言洁身上入手,我再去警局一趟。”
“警局?”周医生皱着眉头,抬眼望向已经站起身的段叙初,他很高大,在她的身上笼罩下一大片阴影,给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压迫,“难道说裴言洁入狱了?”
段叙初点点头,很多事情并不隐瞒周医生,“裴家那边以‘冒牌诈骗’的罪名,把裴言洁送入监狱,但我估摸着裴言瑾因为教官被害,以及之前那些事,早就对裴言洁起了杀心。如今是最好的机会,裴言瑾不会再留裴言洁了。”
“我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周医生沉吟,“凭借裴言洁的心机,她知道身份败露,她有提前逃跑的机会,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可见她在策划着什么。比如。。。。。。。”
段叙初自然也想到了,抬起手腕看过时间,他没有再跟周医生讨论裴言洁,而是温和地叮嘱周医生,“帮我好好安抚惟一,她无父无母的,也没有什么朋友,唯一一个弟弟又对她存着那种心思。除了我之外,她能依赖的大概只有周医生你了。”
周医生心情沉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