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他的声音温和下来,“没有说保不住,只是有可能跟别的孩子不同。”
蔚惟一的情绪却没有段叙初那么平静,她用近乎讽刺的语气反问段叙初,“有区别吗?还有好几个月,你怎么能确定这期间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虽说双目失明,但丝毫不影响蔚惟一望向段叙初时,眼中的痛楚和悲凉,她深吸一口气止住泪水,坚决地说:“我想过了阿初,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拿掉吧!”
段叙初原本觉得并没有多大的事,听到蔚惟一这样的决定,他宽厚的脊背猛地一震,心口宛如被刀割,滴着血一样,让他的脸色也泛起青白色,“你是怎么想的蔚惟一?”
他带着怒火和责问,不可置信地紧盯着蔚惟一,“这是我们的孩子,就因为他有缺陷,我们就要亲手杀死他吗?你身为母亲,怎么能嫌弃自己的孩子?”
“我不是嫌弃他,相反我这是为了他好。”蔚惟一心痛难忍,眼中的泪水又涌出来,这让她原本晦暗的瞳孔被洗涤得很明亮,“如果孩子生下来是个智障的话,先不说我们做父母的能不能接受,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感受,这对他来说有多残忍?与其这样,倒不如不要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承受这份痛苦。阿初。。。。。。。。”
蔚惟一抓住段叙初的手臂,心中的痛苦让她不由得用力,指甲都掐进段叙初的皮肉里,她哽咽地说:“放弃这个孩子吧,我们还可以再生。”
段叙初任由蔚惟一掐着,他也不挣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蔚惟一这决绝的一番话里,他墨色的眸中浮起淡淡的血丝,“这根本不是再生,不再生的问题,就算我们还会有下一个孩子,我也不会放弃这个。”
“不要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哪怕是智障,那又怎么样?他是我的儿子,我依旧会给他最好的,给他我所有的爱,不会因为他的缺陷而疏忽冷落他、让他受半点委屈。惟惟。。。。。。。。”,他厚实的手掌抚着蔚惟一脸上娇嫩的皮肤,深眸凝视着蔚惟一,语重心长地说:“起初囡囡也有缺陷,但我因此而放弃她了吗?惟惟,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
两人始终不能达成一致,蔚惟一也有些恼了,松开段叙初的手臂,她失望而略带讥诮地说:“我也不懂你的想法。冷血狠辣如你,草菅人命残害过多少无辜,如今只是一个尚未出生的畸形胎儿,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我冷血?”段叙初重复着这三个字,俊逸的眉宇间一片苍白色,眸子里那团猩红色越发深浓,他艰涩而沙哑地说:“我是冷血没有错,但也要看对方是谁,真正狠心的人是你。蔚惟一,你怎么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说出杀死我们的孩子这种话,你配做一个母亲吗?”
蔚惟一浑身一僵,“你。。。。。。。”,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褪去所有的血色,紧随着段叙初的声音望过去,她愤怒、委屈、悲痛。。。。。。。各种情绪交加,仿佛被逼到绝境的小兽,蔚惟一抬高声音歇斯底里地冲着段叙初吼道:“我是不配身为母亲,我就是想杀死我的亲生骨肉,你阻拦不住我。”,她睁大眼睛泪流满面的,抽出身后的枕头向段叙初砸去,“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眼睛看不见,就连一个枕头都不能准确地砸到段叙初的身上,段叙初看着枕头从自己的肩膀处掠过去,掉在地上,怔愣很久才意识到蔚惟一失明了,上一秒冲动之下的指责化成心疼,“惟惟。。。。。。。”,他沙哑地呢喃着蔚惟一的名字,坐过去伸出臂膀拥住蔚惟一。
蔚惟一却痛怒未消,拼命地挣脱着,”放开我!”,最终段叙初被她用力推开,她还想抓过什么去砸他,却半天没有找到东西,于是又对他吼道:“你出去,我说了我不想看到你。”
蔚惟一穿着病服的身形显得越发单薄,用尽力气吼完后,她披头散发地坐在那里,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