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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3 / 5)

你阿公赴杭州大比。你阿公前往贡院应试,阿爸到灵隐寺礼佛,出寺时见一醉汉跌落水塘,冒死救之。次日晨起,有人持此画寻到客栈,定要送给阿爸。”

“可是那个醉汉?”

“非也。”中和摇头,“来人只说受人之托,至于所托者为谁,阿爸不得而知。”将画轴卷起,重新装入盒中,递给挺举,“你将此画送到鲁家,交给鲁老板!”

挺举颇觉诧异:“交给他?为啥?”

“了却一场旧案。”

“旧案?”

“多年前,阿爸与姓鲁的打过一个赌。”

挺举屏住呼吸:“所赌何物?”

中和指画:“就是它。”

挺举收好画轴:“阿爸,我……这就给鲁老板送去。”

中和一字一顿:“告诉姓鲁的,伍中和认赌服输!”

挺举持画赶到鲁家,俊逸问明缘由,大是感慨。

听说是字画,碧瑶迫不及待地嚷嚷打开。

俊逸打开,碧瑶眼睛一亮,目光落在画面左上角的两行题词上,朗声吟道:“长堤卧波奈何天,飞絮忽入血梅间。啧啧啧,好句子啊!”

齐伯也凑过来,瞟了一眼,打个惊颤,脱口而出:“是他!”

“啥人?”俊逸怔了,看向齐伯,“你晓得此人,镜湖双叟?”

“我……”齐伯这也回过神了,赶忙掩饰,“老爷说笑了,老仆是个粗人,哪能晓得这等雅士?不过是年轻辰光,老仆去过西湖,见识过湖上美景,觉得这人画得还挺像的!”

“岂止是像,是神韵哪!”俊逸再次品鉴一会儿,指着画道,“齐伯,瑶儿,这画这字,当是绝世珍品,千金难求哟。”他将画卷起,笑吟吟地双手递还挺举,“画已赏过,麻烦贤侄带回去吧。”

“晚生不敢。”挺举拱手推拒,“阿爸讲了,阿爸认赌服输,还望鲁老板收下赌注。”

碧瑶眼睛大睁:“阿爸,什么赌呀,哪能没听你讲起过哩?”

“呵呵呵,”俊逸笑着摇头,“一场儿戏,不值一提嗬!”

碧瑶摇晃他:“阿爸,瑶儿想听,你这讲讲嘛!”

“好吧,我这就讲给你听。”俊逸眯起眼睛,说是讲给碧瑶,却是让挺举听的,“二十年又五个月前,阿爸与你伍叔同道赶赴院试,你伍叔榜上题名,成为生员,阿爸却名落孙山,依旧是个童生。返回途中,你伍叔志得意满,矢志大比,欲进士及第,阿爸则一路闷闷,萌生经商之念。你伍叔劝勉阿爸,阿爸心里窝气,大谈八股迂腐,实业也可成就功名,精忠报国。我二人因此起争,越争越烈,随之演变成一场豪赌。”

“哪能个赌法?”碧瑶的兴致完全被激发起来。

“我俩打赌,各走各的道,以二十年为期,看啥人率先功成名遂,光宗耀祖。”

碧瑶不无惊喜地拍手:“阿爸,这赌你赢了耶!”

“呵呵呵,”俊逸连连摆手,“儿戏之言,当不得真哪。”

挺举这也听出原委,再度拱手:“鲁叔,晚生告辞!”

俊逸拿起画:“此画还请贤侄带回。请贤侄告诉你阿爸,什么赌不赌的,那辰光我们皆是少年气盛,毋须当真!”

挺举再次推拒:“鲁叔差矣。君子无戏言,何况是赌?晚生告辞!”

俊逸略略一怔:“贤侄且慢!”从袋中掏出庄票,“既如此说,也请贤侄将此物带回。”

挺举接过庄票,打眼一看,见是一万两银票,不无惊愕道:“这……”

“呵呵呵,”俊逸笑道,“若是真论起来,那场大赌,你阿爸输了,你阿爸也赢了。鲁叔赢了,鲁叔也输了。我俩算是打个平手。既然是平手,你阿爸定要履约,鲁叔也得兑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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