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君摇头:“晚了,没法下手了。贱妇居住的劝学里扩修,得有好一段时间驻守司州兵。”
窦氏不服气道:“城南修缮,按理该先修咱们延贤里,怎么能修劝学里呢。”
元贞君烦躁地瞪过去一眼,窦氏闭嘴。
侍女符庄捧着一个木盒进来,里面是一方手帕,上面绣着四句诗:“本为箔上蚕,今作机上丝。得路逐胜去,颇忆缠绵时。”
元贞君眉眼横刀,勃然大怒!
符庄赶紧解释:“是尚书令让婢子拿过来的。”
元贞君的怒火这才熄掉多半。
符庄细说:“谢挚没有私会尚书令,有文殊女郎陪着尚书令见的谢挚,谢挚说手帕是逃亡路上绣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给尚书令。”
听到这,元贞君嗤笑。
符庄:“尚书令回府后,唤奴婢把手帕送来给公主,尚书令的意思是……随公主烧了、剪了都可。”
窦氏笑着说:“如此看,尚书令心里根本没有谢挚,公主尽可放心了。”
元贞君问符庄:“你怎么看?”
符庄胆怯垂头,回道:“婢子觉得,公主要是毁掉手帕,或者不给谢挚回复,都显得公主善妒。婢子、婢子觉得,尚书令该明确如何对谢挚,而不是让公主陷进妒名的风闻里。”
元贞君拉过符庄的手,赞道:“往后这样的心里话,尽管和我说,就算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她叹一声气,说道:“夫君毕竟是辅臣,又值陛下快要亲政的关键时候,这种怎么做都不对的事,交给我处理也对。只是人心啊,就算是夫妻也相互算计,实在让我对他失望。”
元贞君吩咐窦氏:“你拿着纸笔去跟尚书令说,我只会刺绣,不懂作诗。”
窦氏仍不明白,不敢问,赶紧依照吩咐去外院,很快,拿了四言诗回来。
元贞君轻诵诗句:“针是贯线物,目中恒任丝。得帛缝新去,何能纳故时。”
她对王肃更加失望,昔日的钦佩荡然无存!
将纸张扔给符庄,元贞君摁着发疼的太阳穴,说道:“你把这四句诗绣在新帛帕上,让文殊……算了,孩子们无过,别让他们伤心,你亲自交给谢挚吧。”
“等等,还有,之后时间里,谢绝所有宴会邀请,也不要在外面传赵芷、尉窈的闲话。我累了,不想折腾了。”
窦氏更糊涂,给元贞君轻捏肩膀,等她睡着了,窦氏出来寻符庄。“公主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跟赵芷母女斗了?”
“唉。”符庄悄声解释:“公主不能干政,之前和赵芷种种的不对付,都是怕赵芷将来显贵至极,对尚书令不利。尚书令对发妻都如此决绝,对公主岂能有深情?那公主何必为了尚书令费心筹划呢?”
窦氏连忙点头:“说的对!咱们长公主多尊贵的人哪,不管朝中谁说了算,关咱们长公主啥事?早该啥都不管、啥都不问,享受荣华富贵,一辈子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