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主簿早等着了,仔细听完来意,又仔细翻找。“没有张文芝的试卷,倒是有另名女师张季娘写的。” 薛直孝又不耐烦了,直接怒言:“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要别人写的有什么用?” “哎呀——”元志惊叫一声,急忙牵住薛直孝手腕拽其离开,还是晚了,苟主簿劈头盖脸扔出来一堆东西,元志、薛直孝的背都挨了砸。 苟主簿不解气,一手叉腰、一手直指的追出来骂:“狗日的不是你要张文芝写的文章的?话不说明白还指责我?就你这种干事一误再误的,只掰折你手腕子轻了、就该把你贱嘴也掰八瓣!还有你个元志、我忍你很久了,每月五斗米你让我干十斛的活……” 元志拿院墙撒气,狠狠戳点两下,对薛直孝说:“怪我,刚才没和他说清楚,他以为你和袁翻几人一样,关切的是我平城这次大联考,便认为旁人答的试卷也可以。其实你要的是张文芝的笔迹,你再容我半天,明天中午之前,我一定拿给你,另外,主簿失礼就是我失礼,我找个由头,把张文芝也叫来府衙,怎样?” 这可太好了!薛直孝抱拳行礼:“多谢元刺史!” 下午未正,尉学馆。 大联考的下午场考核开始。 尉景、武继、曲融等学渣全在上午场评完卷后被淘汰了,尉景和武继去打扫夫子院的尉翁那睡午觉,他俩跟尉茂商量好了,等考完一起去盈居书坊看“趣书”。 曲融心灰意懒不知道往哪去,他不愿回家,这个时候回去,阿父就会知道他没考好,又会惊动四邻地打他。 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 “曲融——” 他惊慌回头,是阿父!阿父怎么能来学馆这? 曲父是特意来学馆找儿子的,其实他跟踪过儿郎好几回了,发现了曲融假装上学,实则是逃课去竹笈街的书坊。所以前天他才趁曲融出门后,从儿郎被褥底下翻出两卷纸轴,找认字的儒生一看,果然不是诗,是最耽误学业的志怪故事! “人家都在里头考试,你怎么出来了?”曲父心里已知原因,仍想让儿郎亲口说。 “阿父,你别在这打我,行么?” 曲父怒火一下子起来了:“我在问你话!人家都在考试,你怎么在这?” “阿姊?”曲融一个诈谎,引阿父回头,他飞快逃窜,回头看着阿父撵不上还崴脚差点栽沟里的样子,他没感心疼,只觉得好笑。“我今天再放纵一回,就一回!把志怪故事看个够,明天起,我好好学。杜夫子,我不会辜负你期望的。” 东城竹笈街。 尔朱荣已经把西城逛烦,明天起他要被一直箍在学馆念书了,听说东城集市最繁华,所以和买题夫子一起过来游逛。 越逛,尔朱荣的小脸拧巴越厉害:“怎么都是书坊、花坊?” “少主容我半个时辰,以前我做梦都没敢梦见这么多卖书的地方啊。”买题夫子是真激动,秀容川的山好水好、树好花好,可是读诵的书籍,全得等酋长去朝拜天子时捎回来。 “哼,我给你一个时辰,够不够?” “够极了。”尔朱的族人都自由惯了,畅快时不管在哪里都放足嗓门大笑。 赵芷被声音吵到,看过来,视线下移……好像是尔朱酋长的孩子? 别看尔朱荣小,他非常警觉,察觉赵芷打量他跟过路行人看他不一样。“看什么?再看打烂你眼!” 赵芷过来,尚未出言教训,尔朱买题先动手,他拿半把剪刀当武器,剪尖随他探臂,在他指尖自转成幻影。“女娘止……” “步”字未出,被赵芷钳住手臂。 “吆?”尔朱买题不服,另只手挥上。“啊呀呀,我服气,我服气了,女壮士松点劲,我是儒生,手还得写字呢。” 赵芷松手,把半边剪刀收缴,警告道:“要是没制服别人的本事,就别在平城街头行凶。” 尔朱荣最佩服会打架的,稚声稚气答应:“我们记住了,以后不敢了。” 然后他就好奇跟着赵芷。 赵芷不在乎被尔朱家小儿跟随,她停在了盈居书坊对面,深呼吸一口气,正要过去,尔朱荣出声问:“你要是有难办的事,让他帮你呀。”他肉乎乎的小手指向尔朱买题。 后者强笑:“是,我能帮女壮士。” “好,把这个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