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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4 / 4)

些纯粹的私人事务,主要原因在于,此刻他的想法还处在尚未成型的模糊状态中。

⑴Pctroff Alexis Alcxeievitch。

十六

民国二十年六月十四日上午八时三十五分

冷小曼感觉孤单。没人给她安排工作,又是接连好几天没人来看她,她有种独守空闺时错觉。昨天晚上她跑到街对面的五金铺打电话给老顾。显然这违反规定,可她实在忍不住。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老顾在电话里说,你安心住在那里,明天林培文会来。她简直有拨云见日的感觉。

夜里也比前几天睡得好。不能怪她像个怨妇,谁都不能整天独自守着个空房子发愣。她起床梳妆打扮,挑选那件薄棉布的格子旗袍,找出一双白色的皮鞋。她打算出门去菜场买条鱼。林培文喜欢吃鱼,培文是她不可多得的朋友,是她在组织里唯一能说点知心话的人。

她拉起窗帘,阳光洒在半个桌面上。她推开窗,早晨的凉风让人清醒。她伸头朝窗外望,陡然一惊,那个家伙站在贝勒路对面。他站在五金铺边上的弄堂口,朝她的窗口张望。那个她几天前看到的人,那个其实更早——在法国邮轮船舷旁她遭遇到的怪人。

她镇定地缩回头,穿上皮鞋。不要去关窗,不要拉窗帘,她对自己说。她想一想,又把昨晚盖的那条薄被晾到窗外,警告自己不要转头,不要朝那边看。

她慌慌张张下楼。她不得不从贝勒路的弄堂口出来,只有这一个出路。她无法判断这家伙的用意,人家告诉她,她的照片刊登在无数报纸上,所有人都可能认出她来。

但在贝勒路和康悌路的交叉路口,她碰到真正的麻烦。

她一眼就看到林培文。白色的帆布西服,手里卷着一本杂志。稍后她才知道同来的有两个人。这会她还没注意到有另外一位同志。让她惊恐的是,林培文跟前站着一个租界巡捕。她立刻就明白,这是抄靶子。动手抄身的是戴笠帽的安南人。他抄得很仔细,像是特别不满意林的那副小开打扮。他把那本杂志拿过去,递给身旁的法国人,但那法国人摇摇头。快结束时他还伸手拍拍林培文的后腰,他停一停,突然伸手过去拍一下,好像他是故意把这个最重要的部位放在抄身的最后一步,好让对方猝不及防。

在路障另一头,华捕翻开黄包车椅垫,起劲地查看那下面的箱子,有人在抱怨,有人在咒骂。他们很快对林培文失去兴趣。挥挥手让他走。

让冷小曼感到奇怪的是,培文没有赶紧离开。他犹犹豫豫,低着头,再次把手里的杂志卷成圆筒状,朝天看看——好像怀疑怎么这样早巡捕就来抄靶子。他朝后望一眼,又用那卷杂志敲敲脑袋,好像想起什么,扭头想要往回走——

——她已举起左手臂,她想朝他挥挥手,但培文根本没有朝这个方向看——

几乎在林培文回头的同时,一声枪响,震耳欲聋,所有人都朝着枪声的方向看去,朝林培文身后看去。

只有冷小曼还在注视着他。他回头——枪声,慌乱中他脚步一个趔趄(那一瞬间冷小曼以为是他中弹)。

顺着贝勒路,有人朝南跑,路人慌张躲避,侧过身子朝狂奔者张望。巡捕们已回过神来,警哨和朝天鸣放的枪声次第响起,几名便衣华捕奔跑着追过去。

逃跑者在开枪,他边跑边扭头,在跑动中改变姿势——侧过身来,换用蹦跳的步法。好像他正在嘲笑身后追赶者,好像他是个捉弄人的顽童。他把身体奇怪地半扭过来,向身后的半空中开枪,显然他是想要制造混乱。

冷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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