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一抹浓似一抹的仙风道骨气息。诚然如道家所说,久闻「地籁」和「人籁」,性灵消磨殆尽,蒙蔽了天眼;现在猛然置身於仙境,确有不识「天籁」的错愕。
全程驾车两小时左右,就到了青城山周边。青城山属於08年地震时的重灾区,可现在看来,重建工作已经抚平了地面上的废墟,而看不见的刻骨伤痛,都留在人们痛彻心扉的记忆中了。
与人休息的大自然,没有丝毫发动灾害时的暴戾,依旧是青城天下幽。这里的水不若春水般娇媚,也不似秋水般萧条,只有天界般的清澈宁静,朦胧间摄人心神。山中不多峭壁,却高耸挺立着层层俊秀;树中不多参天,只绵延环抱着翠绿的淡泊。
「甘蓝,这里太美了,我们…。。。」
「知道,住几天吧。」
看来,找家有住宿的农家乐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了。这倒不是难事,自从前山被开辟为旅游盛地後,农民们的首选也不再是将自己绑在土地上,而是修起了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休闲山庄。几经规划,现已独立成聚成村,官方定名为「又一村」,取自陆游诗句「柳暗花明又一村」。
将车子开至停车场,甘蓝从後备箱里拿了登山包背着,递给白芷一个轻许多的提包,白芷知道她这方面脾气倔,只好不跟她争。
山上气温低得刺骨,虽然两人都穿了厚型的登山羽绒服,但露出在外的部分还是冻得够呛。特别是甘蓝的两只耳朵,立刻就红得像暗夜里点亮的灯笼。白芷看了,便让她停下,抬手替她拉上了帽子,自领间拉紧,又把拉链拉至合适处,以免冰疼了嘴。
甘蓝的笑容半藏在领下,呼出的白气缭绕而散。
山路边满是兜售熟食的小贩,有卖烤玉米、烤红薯和各类烤食的,有推着小车卖卤肉锅盔的,也有现做现卖的凉拌三丝夹春卷和口味自选的蛋烘糕。
问了两家山庄,一家遇领导开会,全部客满,一家逢家族度假,没有空房。
第三家却有两间空出,可是老板似乎满不在意他今日的营业额,只说:
「有一间可能不能住,我也不想打扫,你们决定嘛,想住就合住一间,反正有两张床。」
他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心思还在他的牌桌上,不时心焦地回过头去叮嘱一句:「小刘娃儿,不准看老子的牌!」
看来老板今年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年关将至,也懒得打理生意了,反正长假一到,自会有人潮前来送钱。
甘蓝和白芷对视一眼,都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找住宿上了,於是交了定金。那老板把钥匙往她二人面前一推,把钱随意往柜台下一放,只敷衍地指着一处说:「餐厅在那头」,就又奔赴牌局了。
房间勉强称得上整洁,也不过是改造之後的招待所风格。甘蓝把包往床上一放,感叹说:
「陆游诗里说: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酒浑不浑我是不晓得,可现在的农家丰年别说『留客』,连『留钱』都没兴趣了。」
找到一个古旧的遥控器,白芷试着去开空调,可数次尝试无果,只能对甘蓝耸耸肩:
「成都平原太富庶了,人被养得像巴黎人一样慵懒娇气,但也正是这里民俗的可爱之处吧。」
两人休整了一下,时间已近中午,甘蓝当然不会傻到去吃农家乐的餐厅,於是带了白芷去山顶的道观里解决饮食。
石阶层层,青烟抱蔓,钟罄之音清扬。一路上都可见自古文人雅士所提牌匾,或显遒劲之骨力,或镌阴柔之姿色。每一处啄向天际的檐牙,都如同水墨勾画而出的笔走龙蛇。
过了五洞天,就是当年张天师修仙羽化的天师洞了。白芷和甘蓝在大殿上香供奉,又入内捐了些功德。正欲离开时,便有个小道士飘然而出,口中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