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人,尤其道行不高的人,沒有通陰令的話,一旦踏入冥途,基本都有去無回。
我一頭霧水,而袁破軍看出了老者的意圖,但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打開地獄之門的術法不能中斷,不然他會受到反噬,道行全失。
不得已,袁破軍朝一個茅山弟子使了個眼色後,對我大喊,「血!」
我急忙咬破手指頭,一出血,就猛地往袁破軍所在的方向揮灑。
袁破軍揮出手中的桃木劍,精準地接住飛濺在空中的血珠。
隨即,他疾聲大喝,「天地鑒明,地獄之門開!」
袁破軍的聲音剛落下,不遠處就出現一道巨大、閃著黑色光芒的門。
這就是地獄之門了!
我頭一次見到地獄之門,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說那時遲那時快,老者猛力將通陰令擲向了地獄之門裡。
那名得了袁破軍授意的茅山弟子,拼了命般撲了過去,想把通陰令打掉。
「找死!」
老者早就看出這茅山弟子的意圖,在他的示意下,舅舅疾衝過去,一下子就把人給踹開了。
最終,通陰令還是被扔進了好像無底洞一般的地獄之門裡。
很快,就從地獄之門裡湧出一團團黑色的東西,緩緩地往外延伸出來。
是頭髮!
看出黑色的東西是頭髮,我嚇了一大跳。
眼看頭髮越來越多,帶著濃重的陰氣,朝眾人席捲而來。
龍煊焦急地沖袁破軍喊道:「快把地獄之門關了!」
袁破軍疲憊地嘆了口氣,無力道:「關不了了!」
這時,老者張開雙臂,面目扭曲地大吼,「你們,都去死吧,哈哈……」
在老者猖狂的笑聲下,地獄之門上的光芒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
不過眨眼間,所有人都困於黑暗中,好像被頭髮捲入地獄之門裡,周圍的聲音全消失了。
不同於別人,我並沒有被頭髮束縛住,但什麼都看不到,伸手不見五指。
對於黑暗,我有種天然的恐懼,一下子就慌了,忍不住喊著靳曜的名字,「靳曜、靳曜……」
我喊了幾聲,得到的只有回音,顯得十分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前面漸漸出現了亮光,一條昏暗的山道出現在我眼前。
突然,有人在後面用力推了我一把,「阿鸞,去把你姥姥喊下來。」
我被推得撲倒在地上,爬起來後,顧不上擦破皮的傷口,就往山上狂奔。
因為推我的『人』是『舅舅』,他說話的語氣居然和以前一樣,還讓我到山上找我姥姥。
我早就和舅舅撕破臉了,再說我姥姥也沒了,說明這『舅舅』是假的。
現在我連自己在哪,置身什麼樣的處境都不知道,自然不敢和後面的假舅舅硬碰硬。
不想和對方對上,我只能往上山跑,沒準能摸清現狀。
跑著跑著,山道突然變得更加陡峭不平。
我身中毒霧,沒什麼體力,一路上幾乎都跌跌撞撞的,還摔了好幾個跟頭。
奇怪的是,摔得再重,我都感覺不到疼痛,難得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這深山之中,野獸蟲鳴的聲音此起彼伏,真實得令我頭皮發麻。
一時間,我實在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魘。
山道好像變得很漫長,看不到盡頭一般。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一座破敗的神廟才出現在我眼前。
神廟塌了一角,散落在地上的磚土還很新,明顯剛被人砸的。
空氣瀰漫著一股子血腥味,讓我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