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跪下道:“小的谢过二爷!”
徐璟明什么也没说,笑笑便离开了。
作为海边为数不多的深水港,洵县码头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各色船只,八日之后一艘大船悄无声息的出发了,码头上依据是熙熙攘攘人声嘈杂,跟平日一模一样。
岸边有个穿了布衣的公子,在码头边的茶楼里坐着喝茶,一直等那船走远了,这才收了目光道:“小二,结账!”
船行驶了约莫半日,徐璟臻才悠悠的醒转来,发现娘子也在身边睡着,平日里侍奉的丫头采蝶正在跟前立着,见徐璟臻醒来才道:“大爷醒了!”
徐璟臻有些羞恼,“呼”的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大声喝道:“二弟呢!”
采蝶低着头说:“大爷一家跟二爷的夫人上了船,二爷不曾登船!”
徐璟臻本想身为长子,定要护着弟弟才成,如今却被弟弟用下作手段弄上船苟且偷生,独留璟明跟高堂双亲,不由得肝胆欲裂,一拳砸在床上,横眉怒目道:“二弟怎可骗我!”
采蝶道:“二爷留了信给大爷。”
徐璟臻一把夺过,厚厚一叠,撕开看只见上面写着此行的去处,当地的风俗人情,留了当地置办产业的地契,还言明船上的人都是签了死契的,要大哥放心,连这些人的脾性特长,卖身契都一同附在上面。又言自己不似大哥这般愚忠,活命法子多的很,让大哥莫管自己,劳烦把将来出生的孩子照顾好便是。
采蝶即是徐璟臻夫人的大丫头,眼色自是过人,见状早早的将青旻抱了过来,三岁的稚子尚不知何事,从未出过远门,只觉得新鲜又快活,举起手里的玉佩咧着嘴笑道:“二叔给我的!”
接着伸出肉肉的小手去扯徐璟明的衣服:“爹爹,你喜不喜欢?”
徐璟臻看着信,又伸手抱住儿子,偌大的汉子,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第 40 章
“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南阳城的善兮堂最近易了主人,原先温润如玉对学生极具耐心的徐璟臻不见了,日日来上课的是曾经偶有客串的徐璟明。
徐璟臻才华冠绝,善兮堂的弟子大都是冲着他去的,徐璟明上课不似璟臻,经史子集,医卜杂学无所不讲,兴致所到,就连海外见闻,奇人异物都说个不停。来到善兮堂的学子无一不是指着科举取士,因此这徐璟明讲了没两天课,便陆陆续续有学生借口有事告了假。
有与徐家走的近的也有来打听徐璟臻的去处,璟明微微侧目,唇边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前段时日我哥不是被我父亲杖责逐出家门了么?”
问的人顿时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前段时日不是说挨打的是这位徐家二公子吗?听闻还是当厅行杖,逐出家门,怎成了一向谦恭有礼的大公子?
若说二公子,虽有些意外,也到说的去,这徐璟臻聪敏好学,为人向来低调,家中侍妾都无,怎能犯错?
好事者继续追问道:“请问大公子犯了那条家规?果真被逐出门了么?”
徐璟明也不恼,只管摇着扇子道:“徐家的家事,怎好与外人分说?”又无意的看了一眼那人,望着远方轻声道:“爱之深,责之切,这个道理你可懂?”
问话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擦了擦又陪着笑问:“二爷学问也不差,经史子集能否多讲一些,那些杂学小艺能不能先停一停?”
徐璟明顿时恼了:“这些学生科举的目的是什么?点了状元又如何?还不是将来想封王拜相或做一方大员?若是只死读诗书,不通世故,不懂风土人情、进退之仪,如何替天子牧民?”
末了狠狠一甩袖:“迂腐!”说罢扬长而去。
知道徐璟臻不再回来教书,定国公隐秘晦涩的家事顿时出了种种版本四下流传,顿时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