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天。三天之内也发生了许多事,主要的只有那么两件:一是父皇昨日下了诏书,宣布了暂定的盟约内容,以及世子归国的事。二是太子来了两趟。太子的意思,那天他自己说了许多,你也应该明白,自然是想要撮合你和世子,大摆排场,在文武百官面前宣扬你和世子的关系。”公主理了理床边悬挂的钩花帷幔,“明日,便是归期,你现下便要做出决定,去还是不去?”
纤绵的思绪被公主送过来的大量信息揉成一团,半晌理不出什么头绪,她再只得垂下头,手指在锦被上划来划去,求助于母亲,“母亲觉得阿?掠Ω萌ヂ穑俊?p>; 公主摸了摸纤绵低垂的头,柔声分析,“从贞定公主的角度,涉及到两国邦交和朝廷的势力分割,自然是要去送的;但,从阿?履盖椎慕嵌龋?匀皇羌?坏梦遗??芪??!?p>; 纤绵揉成一团的思绪被公主温暖的话语捋顺摊平,她半撒娇地往公主怀里靠了靠,“到底是母亲最疼我。那么,作为贞定公主的女儿,本主也要拿出一国翁主的气度不是?”
公主笑着揉了揉纤绵的头发,点着纤绵的鼻子,笑道,“人是为了自己而活的,母亲这么努力,为的就是让你不那么忍气吞声,可由自己的性子活着。怎忍让我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啊?”
纤绵低垂着眉眼,带着雨水的潮湿的夹谷琰的声音恍惚传来,像将一把细碎的瓷器残渣揉在她的心头,细碎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随后沉吟半晌,问了一句别的,“娘亲,之前我问过您为何我们不能直白简单地活着?想要什么就去要,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说什么就去说?”
公主笑了笑,似乎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你还记得我的回答吗?”
纤绵嘟起嘴,“当时母亲问我为何不喜欢之前的师父,却不和母亲讲,却要把他们一个个气跑。我回答‘一来,娘亲会不同意,说不准还会罚我,二来,看着平日趾高气昂的师父被搞得那么狼狈很有意思’。母亲便教训我‘有些事,你也不会选择直白简单地搞定,而是去绕远路,别人也一样可以’。”
公主笑着点点头,“那么,你想说……”
纤绵挠挠头,咬了咬唇角,偏头说道,“母亲和舅舅为我谋划别人,别人一样可以谋划我,只是之前我不懂,突然知晓了,心里有些过不去。”
公主欣慰地拍了拍纤绵的肩膀,调笑道,“这一病倒是把我的女儿病聪明了。”
纤绵扁扁嘴,公主继续问道,“所以,我可以去吩咐木槿去库房取出你的朝服了?”
纤绵点点头,偏头,掰着手指道,“明日早起,让木槿姑姑正经地给我梳个朝天髻,戴上我的金翅嵌翡翠流苏钗。明日,百官都在,我总得拿出一国翁主的派头才是。”
公主敲了敲纤绵的头,为纤绵的孩子气抿了抿唇,“好好好,那你就再好好睡一觉,用膳的时候我再让木槿叫你。”
说完,公主起身要走,纤绵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公主的袖子,“母亲,阿?禄褂幸患?乱?竽恪!?p>; 公主挑眉,再度坐下,“说说看。”
纤绵抿了抿唇,抬头笃笃地看着公主,“母亲,我要和母亲学权谋。”
公主吃了一惊,“当初,我请那么有名望的师父教你,结果被你气得半个月都没起床,现下怎么想起来学了?”
纤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母亲刚刚不是还夸我病聪明了吗?聪明的我自然要学聪明的事了。”
公主苦涩地笑了笑,敲了敲纤绵的头,“其实,我倒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求我学什么。但,既然你开口,我也莫可奈何。好了,休息吧,我先走了。”说完,看着纤绵钻进被子,给她掖好被角才起身离开。
门扉掩住的轻响让纤绵安下心,正要闭上眼睛,却听到窗子被风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