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活又轻,比在家好多了,哪有什麽习惯不习惯的。」
「但是我看三姑父和三姑好像很担心姐姐,三天两头都来瞧瞧你,生怕你受委屈。要是他们舍不得姐姐,姐姐你还是回去吧,免得他们不时往这跑,路途又遥远,耽搁农活不说,身体也遭不住的。」紫丫顺水推舟话说得漂亮,整个话好像完全是出於对花秀清身体考虑,就不知道十二岁的弯小月是否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紫丫知道如果现在就让弯小月回去,初尝甜头的花秀清肯定打死不愿意,自己偏偏一意孤行让弯小月回去,那她也只有回去讨打的份,自己这句话其实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那真能做到见死不救的冷血心肠呢?!
果然,弯小月一听紫丫要赶她走,忙把对着窗户的身体翻了过来面对紫丫,在黑夜里悄然挂上两颗晶莹的泪珠,轻泣着拉着紫丫的手腕说:「妹妹,你不要赶我走,如果你现在赶我走,我就没有落脚的地啊,我爹娘都不会接纳我的,姐姐们更瞧不起我。我在这个世上就你一个亲妹妹,如果你都不接纳我,我该怎麽办呢?」
紫丫瞧她一张和自己相仿的脸在月光下哭得润湿一片,心里又有几分不忍,毕竟这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虽然黄家待她恩重如山,自己不可能知恩不报,但是这个和她血浓於水的姐姐也应该是自己帮扶的对象啊,自己对没有干系的二十斤都能容忍,况且是她?再说错的又不是她,是她背後那些控制她的人而已。
紫丫轻轻捏着弯小月的手,眼里换上柔和的光,注视着弯小月的眼睛说道:「那最近三姑家是不是遇见了什麽困难,急需用钱,叫姐姐帮衬的?」
弯小月听见紫丫一提到钱,慌乱散开了紫丫的小手,又翻过身盯着窗外,不做声。紫丫看见她的表现,嘴角在黑暗里扬了扬,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没有错了,也知道她在心里挣扎着告不告诉自己,也故意不作声静候着不去催她。
半响,在紫丫都快要扣上沉重眼皮时,弯小月梦游般的声音传飘来了:「妹妹,你都知道了?」
「嗯……」紫丫在似睡非睡中回答。
「妹妹,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是被逼的,你也知道,我爹好那口酒,他在县上欠了好几个月的酒债。酒楼叶掌柜说了,他再不还钱,就要卸掉他一个膀子。我娘才三天两头过来让我想办法,我本来想问你提前预支工钱的,又想到你们最近要买花生,没有馀钱,不好意思开口;最後我爹又来逼我,叫我先从你这拿点给他救急,如果不行,就把我卖到青楼去。妹妹,我不想做青楼女子啊……所以,妹妹,你不要怪我好吗?」弯小月翻过身来,抱着紫丫的身子,断断续续泣诉出了弯大刀夫妇早已给她编好的借口。
其实花秀清这几次来都是向弯小月逼问地瓜干的配料,哪知道弯小月半个月了都还没有上手,只得让弯大刀变着花样来逼弯小月。有些话自己这个做姑姑的说不出口,那当姑父的当然说得出口,大致意思就是说,在这个月底,就是在红薯快要大规模出世的时候,弯小月必须搞到紫丫那地瓜干的配料,不然,就把弯小月赶回老家和那个穷得叮当响的疯子亲爹花秀权住在一起。
弯小月一想到自己以前和花秀权一起生活的日子就毛骨悚然。父女两个挤在那天有多大地就有多大的一间破茅草屋,可恶的是那间破屋就一张床,以前自己小和亲爹住在一起没有什麽,关键是自己现在已经十二岁了,花秀权又常常发狂,所谓男女有别,父女俩住在一起那岂不是被人耻笑。还有那常年都吃红薯皮的穷苦日子,她弯小月是再也过不来了。虽说紫丫现在手头松点了,也应该有帮衬自己亲爹的责任,但是她是四十天就被花秀权送出来的,比起自己,她和花秀权可以说没有任何一点干系吧。
「他们怎麽能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