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只泡了一日,特意取那酸,好震醒她的舌蕾。
“没味道。”她有点抱歉地道。
“没味道?”他大受打击,迫不及待再端过另一碗。“那你再喝喝这道,尝尝是什么味?”她依言乖乖喝完。“怎样?”
“没感觉。”
骆扬不敢置信地瞪着她。“这‘相思蜜意汤’我刻意掺入了分量十足十的许州甘甜红豆和隶州花蜜,一口就足以令人骨头都甜到酥软。”
“对不起。”她脸色很是惭愧。“喝不出来。”
“好!那么这次换喝这个。”他就是不信邪。
她接过碗,立刻喝得干干净净,涓滴不剩。“嗯,这一碗是什么呀?”
“苦瓜苦菜黄连汤。”他脸色有些发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光是在一旁闻到那股黄连苦瓜味,就已令人不自觉想反胃了,可她竟能一口气喝完,连眉也不皱一下?
“噢。”她尴尬地摸摸头。
“再、来。”他的话自齿缝迸出。“不过这碗汤你千万得当心,如果禁受不住,千万不要勉强,我一旁已经备好漱口的酥酪茶了。”
“好。”东施施被他的话惹得不禁心惊胆战起来,小心翼翼端过这碗色泽美丽的汤,小小口地喝着,不一会儿又喝光了。“那么,请问这又是什么呀?”
骆扬看得满头大汗,面色凝重惨白。“你当真没感觉?”
她舔了舔唇,只觉嘴唇好像热热的、烫烫的、肿肿的,胃里的汤汤水水好像开始打起架来,可是她仍然茫然不解地摇了摇头。
“这是四川‘断魂灯笼椒’加‘妖兽辣花椒’ 煮出来的‘辣煞人汤’ 。”他脸色如土,“我煮它的时候,内膳房的大大小小人等全被呛得跑的跑、逃的逃,我自己更是连试都不敢试味道,可是你居然一整碗都喝光光了?!”
她的味觉不只是硬如石头,胃恐怕也是铜浇铁铸的,居然到现在还能撑得住?
看出他眼底的震惊疑惑,东施施讪讪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其实打从七岁起,我因为尝不出味道,所以无论吃什么都一律称赞好吃。也因此不知误食了多少乱七八糟的食物,香的臭的好的馊的,应有尽有……可说也奇怪,久了,也就莫名其妙锻炼出一颗铁胃来了。”
他震惊得哑口无言。
“最后这一碗是什么?”她摸摸肚子,暗暗打了个隔儿。虽然有点饱了,可是实在不想辜负他的好意。“我可以再喝喝看,说不定这次真能喝出味道来呢。”
骆扬有点提不劲来地将那碗加了通州腌咸鱼的汤端给她,苦笑了一下,“你不用喝完,只要试一口就行了,这汤咸死人了,你要真一饮而尽,就算真是铁胃也得受不了。”
“好。”她乖乖地以碗就口,啜饮了一小口。
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依旧尝不出咸味,心情越发沉重了起来。
“施施,你这症状真的太严重了,恐怕不是寻常药膳就能搞定的。”他沉痛地下了最后结论。
“不好意思,让师父费心了。”她歉然地望着他。
“还是让御医来诊治吧?”
“不行,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她脸色瞬间急白了。
“那倒是。”他沉吟,眉头打结。
“师父,你真的不用替我想法子治好味觉了,”她落寞地道:“以前驰名天下的薛神医到梅龙镇义诊的时候,我也偷偷去了。可薛神医也束手无策,他只说了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然后拍拍我的头,叹口气就走了。”
话说回来,这是她自作下的罪孽,就算得背负一世,她也心甘情愿。只是万万没想到,皇上会突然下旨要东家新掌勺负责公主的龙凤婚宴,逼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