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掉落的烟灰缸,也没有即刻的拭去额角汩汩而下的鲜血,渐渐的松开了她的唇。他稍稍的拉开跟她面庞之间的距离,漆黑的眼是暗淡的,却又是带着淡淡浅笑的,缱绻的凝望她,“这样会让你觉得高兴一些么,嗯?”
她瞳孔剧烈的张开,扩到最大,心里头彷如被一根针刺狠狠刺了一下。
慌乱之中拿起那个烟灰缸本能的砸到他额角上有多痛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是在仿佛沉溺了窒息了即将要丧命的紧要关头里,用尽浑身所有的力量朝他砸过去的。
砸上去的那一刻,她真是能感知得到,她的手腕包括掌心,都被烟灰缸传递而来的触感给震了一下。
那股被震到的感觉,也通过她掌心的血脉,清晰而真实的传递到她的心口上,牵扯到了她的心脏
“你知道我跟踪了你,但你一定不知道在你见到唐晚笙之前,我就知道他们今天会去风恒等你。”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丝毫没有为她拿烟灰缸砸他的那一下有所表情转变,“所以我一直在等你,想看看你见到唐晚笙之后会如何。”
她听见他淡淡的低笑说,“砸的这一下,有没有把你心里积郁的东西全部发泄出来,嗯?”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去、去医院”喃喃着,她眼珠凝固而呆滞,叫着司机口齿不清的颤抖道,“去医院!”
他却不容商量,一双灼灼的眸死死的定格在她身上,话却是对前面驱车的司机说的,“回别墅。”
盛夏怒了。双眼都有了些赤红的崩溃嘶声,“我说去医院!!”
“别听她的!”
“慕淮南”
“你想见唐晚笙,你想找到盛斯顾,却唯独不是因为我而继续留在这里不是么。”他淡声,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唇角噙着浅薄的笑,“这一点小伤害奈何不了我怎么样,所以你没有必要担这种多余的心。”
“”
“现在你已经见到了唐晚笙,想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剩下唯一的目标,是不是只为找到盛斯顾了,嗯?”手指缱绻的抚过她冰凉的脸庞,他深沉的眼仿佛载着令人琢磨不透的迷雾,深邃又觉犀利沉着,深深地凝视她,“是不是找到盛斯顾之后,就打算真的彻彻底底的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她身体瑟瑟发抖,抖如筛糠一般,明亮而盈盈生动的眼,此刻却溢满了惊恐的惧怕,像个战战兢兢受了刺激的动物,微微颤栗的唇半天发不出一句声音。
这时,前面驾车的司机终于发了话,“慕总,已经到别墅了。”
车子停下来,是南苑的别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剧烈的惊恐惧怕的缘故,盛夏的唇止不住的抖动,浑身仿佛紧张恐惧到了极致的状态,心里的弦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涔涔遍布,如豆大一般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而下。
她的脸,白得透明。
慕淮南感知得到。她几乎是由身到心的在颤抖着,身体犹如置身冰窖里,冷得有些吓人。
他眸光倏然一暗,“你又在犯病了对么。”
分明是疑问的,他却用了肯定句。
盛夏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大概不知道是应该承认,还是应该否认。
而不论是脑海中还是眼前的视线里,满满的都是他额角流淌着鲜血的倒影,那一下到底是用尽了她全身最为紧张而忘记控制的力量,他额角流淌下来的鲜血不算少,有些染湿了他的眉梢,流淌到了他太阳穴的位置。
本就深沉俊美的男人,被鲜血沾染了脸庞,非但不觉惊悚让人发憷,反而还有骨子别样的蛊惑迷人。优雅又致命的野性。
可是终究还是刺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