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猫猫闹脾气闹得非常突然,人类对此毫无办法,因为猫就是一种脾气很大的生物,动不动要人哄。
我只好把视线收回,专心看他的脸。
翠绿的眼眸倒映着浅灰色的眸子,我的目光在他鼻尖和嘴唇上停留,最后看向眼睛。
突然就对视了起来……华尔兹到底是什么舞,两个人为什么要一直看着彼此啊?
没学跳舞之前我以为最难的是找节拍和变换舞步,学了之后才知道最难的是如何一直盯着你的舞伴看。
视线在空气中交融,在那人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缩小的倒影,仿佛世界坍缩,被置于眼眸。
想把视线挪开却不能挪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礼仪,一直盯着人家看真的礼貌吗?
我忍不住胡思乱想,不留神脚下踩错了一个节拍。
足尖没有落在地板上,踩在江户川乱步赤裸的脚背上。
“抱歉!”我骤然回神,“疼吗?”
“不疼。”江户川乱步眉头都没皱一下,握住我的手收拢用力,“别分心。”
“我还是盯着脚步看吧。”我低下头,目光追随舞步,“要是舞会上有人问起,你就告诉他们我是在找脚下的金子。”
找炸弹也行,横滨地下埋多少个炸弹都符合它的人土风情。
江户川乱步突然停住脚步,我没料到,刹不住车,又踩到了他的脚。
这次
不止一只,两只都踩到了,扎扎实实撞到他怀里。
一瞬间,我连切腹谢罪的遗书都写好了。
对不起,侦探社镇社之宝无暇不出已经从初伤微瑕变成重瑕可小刀,我希望福泽先生有给他的社员买保险。
“别动。”江户川乱步制止住我想跳下来逃走的动作,“挺好的,就这样跳。”
“慌慌张张的,不就是怕踩到我吗?”他挑眉笑了笑,“这下好了,让你踩着跳,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感觉他偷换了很多概念,但我的脑子思考不出来。
脚心不再是地板冰冷的触感,微硬的骨头和凸起的青筋有些硌脚,时刻提醒我站在何等不寻常的载体上。
录教学视频的老师若是看到我们,恐怕要气到从屏幕里钻出来:有你们这样学的吗?
奇迹的是,我真的会跳了。
第二圈的时候我的双脚重新落在地上,无师自通般找对了节拍,双手知道放在哪里,眼睛也不躲了,裙摆旋开的花朵长盛不衰,惊起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轻盈有力,华丽丝滑,亲密默契的交谊舞。
“乱步先生,你看你看。”我开心地说,“我是不是跳得特别好?”
“那当然。”江户川乱步自豪地笑笑,“栗子有最厉害的舞伴。”
哼,明明是想听他夸我,还是夸到他自己头上去了。
不过算了,我是很讲道理的人,乱步先生今天值得双份的夸奖。
他特别特别棒!
我昨天赶高数作业的时候可担心了,一天之内速成华尔兹怎么想都不靠谱,那本《舞会出糗怎么办?只要你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我熬夜通读,还准备今天推荐给江户川乱步,我们两个一起学一学,争做舞会谐星。
没想这么顺利,仿佛只要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很顺利。
像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
乱步先生会不会是隐藏的异能者呢?或许他的异能只对我有效,也不是没有可能。
跳舞是一种看似优雅,实则很费体力的活动,待音乐停止,沙发上多了两个体力告竭的人。
“好热。”江户川乱步窝在沙发里,黑发丝丝缕缕粘在额头上,汗水划过他眯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