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握住她,说:“以前没能来成的地方。”
这个“以前”,应该是指“十年前”吧。
她皱了下眉,问道:“我们以前是怎样的”她顿了顿,问:“是你先追的我,还是我先追的你”
他笑,这个问题在她问之前他他从没想过,想了想说:“没有谁追谁,很自然就走到一起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么之间所有的交流,都在画画里面。
他教她画画,起初大概是闲来无事,谁知道这样一来,他竟慢慢成了她唯一倾诉的对象也是唯一信任的人。
他说,“一幅画的布局,颜色,晕染,这些都掌握在绘画人的手中。人最起码可以操纵画里面的世界。”
这句话是他在教她拿起画笔的时候说的,当时并没有特殊含义,可当苏禾慢慢拿起画笔,在白布上涂抹,晕染的时候,她产生出的不是对一幅画成败的追求而是对自己难以改变的命运的发泄。
“我那个时候应该很自卑吧。”她笑了下问。语气轻松,有种曾经沧海的味道。
他没怎么想,语气淡淡的,“不说话,谁跟你说话,你都不理睬,经常一个人发呆,挺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过”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意料之中,她勾了勾嘴角,问:“你呢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一个人”
他抿唇,说了八个字:“同病相怜,同类相亲。”
是啊。
一个失去父亲被赶出来的女孩儿和一个,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父母跳楼自杀的少年。
上天好像在下了场雨过后终于露出了点微笑。
“我能理解你。”他说。
当年的顾修,也曾说过同样的话,“我能理解你”,能理解你的苦痛,所以想要帮你。却渐渐发现,在这段日子里,不知道是他在帮她还是在借助她的陪伴,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半年。
她有些动容,被他握着的左手手心翻过来,十指伸直,紧紧扣住他的。
“奶奶接下来可能要用到的医药费都提前付了。”
她明显有些吃惊,忍不住立刻看向他。
他皱眉,说:“想为你做些事,不要推辞。而且”他顿了顿,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说:“早晚都会是一家人,这点义务还是要尽的。”
他说的平淡,平常的那点认真几乎都退了去,而且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催婚的意味。
她心里觉得暖暖的,脸上就笑了出来,“谢谢。”
他皱眉,一脸不满意的模样:“就这样”
苏禾一愣:那么他还想怎样
隔了会儿,他抽出被她握着的右手,在他侧脸上指了指,那模样,好像还有那么点认真。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打算遂了他心愿,好心提醒说:“现在在开车诶。”
他没有回答,仍旧指着自己的侧脸,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苏禾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把脸侧过去,在他侧脸吻了下。
谁知,这一吻下去,车子忽然失控了一般,猛地滑过去。好在,他很快稳住了,而且四周没有其他车辆,只是惊险而已。
“刚才还好吧。”隔了会儿,他才问她。
她抿唇,一脸严肃说:“杜先生,下不为例。”
他只能苦笑着连连答应。
车子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距离八点还有差不多半个钟头。
她下了车,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类似于别墅的建筑,规格并不是很大,在外面看来,装饰不奢华,却很精巧,起初她以为是俱乐部之类的地方,可越看就越觉得,它更像是一栋民宅。
“进去看看吧。”他说着,便挽起她的手,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