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处看,一颗通体赤红的流火从天之涯坠落。赤星拖拽着长长的尾翼,让人不经联想到一只永不停歇的神鸟。
光芒照耀大地,驱散黑夜的同时也为万物带来了温暖。
只是,这一抹光亮终究还是太短,短的让人以为黑夜就这样被掀翻过去,短的让人以为已经迎来了黎明。
一心脚下的深坑完全将他浸没,周围的潭水倒灌进来,头顶三丈处的火球猛然炸开,裹挟九天直坠威势,所经之处无不避让。
只有一心,不为所动。
“我仿徨了许多岁月,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一心如是说着,他的手皮表面腾起的火苗将皮肉燃烧殆尽。而唯有钢铁的骨头依旧死死握着那柄长剑。
天诛周身流转,不同于王正清握着时的苍白,此时的天诛剑身赤色如血,分不清是火焰染上的光彩还是它本来就是如此。
一剑祭出!
苍茫天地间似乎回荡起一声呼和,那是寂静之地传出的声响。
炸雷惊起,明亮而又洁白的世界里,白色的流光与赤红交织成画。
一心的剑劈在同样白色盛雪的一心拳头上。
剑尖深深没入皮肉汇成的躯壳下,而这并不能阻挡那一拳的劲势。
被一切为二的拳头,轰击在魔念一心的脸庞上,捶打着这个一直以来都在追寻更快更强的可怜之人的自尊上。
被一拳击倒的一心头颅碎裂,身子嘭的撞到更深层的地面里。
天诛剑势劲道顺着身躯一直往更远的天穹激荡。
而在混元天珠的加持下,肉身转瞬即愈,于是又一拳狠命砸下。
相似的一幕,只不过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只任由拳势如雨点纷沓而去。
突然一瞬间,我浑身上下的气息随之一凝,似乎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威胁着我。
猛地一下,我往后一退,而就在这当口,一抹剑光凭空出现在我面前,目标直指双眼。
好快!
这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脑海里的词。
对方是一名顶尖的剑客,而一开始能被我压制纯粹是没料到我全然不去防他的进攻,这种有悖逻辑的方式也使得他在第一次交锋时陷入困境,而就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他寻到了一丝机会,并迫使我退让。
这些是在我退后的空挡时间里,脑子飞转想出来的一种可能。
对方是一位百年难遇的天才,而巧的是,站在他对面的我,是集几千上万年,数位大才的转世之人,更是那曾经名震天下的栖云宗当世唯一传人兼家主,还是某西南深处一位隐秘组织的核心成员。同时拥有这三重身份的我,也只是好好生活,积极乐观。
当然,这些戏谑的想法也只是想想。
一心的实力是货真价实摆在那儿的,哪怕是拥有一颗混元天珠的力量,技巧上人家就能完爆我几条街。
意识到这些的我颇有些后悔刚刚退让的那一步,就算是硬抗这一剑又能怎么样。
大概确实是有点太怂了。
向来如此的我,想到了楚清河。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哪怕挨上一剑会死,也必不可能后退。
呼!
一心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在我的视野里,一心并非是消失不见,而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奔向我。
森白骨归根结底也只是试图去追平时光,但只要是追,那么永远也达不到真正的时光。
眼睁睁看着一心奔来的方向,我手臂抬起,捏了个雷诀,道“去!”
轰隆一道雷霆从我手指间射出。森白剑意在这雷霆面前细如长针,一心眉头一皱,身子擦着雷霆避了过去。
而也在同时,活动自如的身体突的僵直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