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思索……一般的人命案子,不要说死十来个贼人和几个官兵,纵是死一个村子也不需劳阁老元辅来伤神,但这一次是在通州发生,而且贼人在发觉是巡抚在场之后,还悍然攻击,意图杀害朝廷命官。
这个事情就可大可小了,由不得张居正不小心谨慎。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大半是汉人,有几个是真倭?”
“是,下官的意思正是如此。”
“真是奇了,真倭跑到京城附近做什么?”
“下官翻捡过尸身,从很多细节来看,他们是在福建登陆,然后一路沿途北上,去过杭州,绕道长沙,再由勋阳入河南,从河南又折回南京,再从南京北上,这一次就正常了,沿镇江,扬州,淮安,宿迁,再到临清,德州,直到通州为止。”
“你的意思……”张居正以指叩桌,沉吟道:“这帮人没有那么简单?”
“是的……”惟功沉声道:“当是一群细作,沿途窥探我大明内镇军情,收集山川地形资料……下官在他们身上发觉了不少这种笔记资料,倭奴,居心叵测!”
张居正也大感震怒,更多的是震惊:“曾一本已经授首,林凤一人,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扰犯海疆不说,还敢进窥内镇?”
“下官亦觉有些荒唐,但那些东西不会有假的。”
“此事确实是有叫人难以置信之感……”张居正沉吟一会儿,便十分果决的道:“此事你不必再管了,老夫会交给东厂和锦衣卫去处置,所有的物品,你都移交给锦衣卫吧。”
锦衣卫里,张惟功也颇有几个熟人了,刘守用这个堂上官能力一般,但二百年的特务机构也不是白给的,里头颇有几个能人,东厂的理刑百户魏仲平,锦衣卫镇抚官迟子凌,都是不打不相识,对他们的能力,惟功还是相信的,当下点一点头,答应下来。
待回到英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起更时分,守门的一群人已经呵欠连天,不过见了惟功回来,都是赶紧上前来趋奉。
“每人一两,多了是没有。”
惟功手面极大方,平时出入当然没赏银,象这种回来迟了,叫人多等的情形,多少不拘会有点赏赐,所以这些人才一起拥上来。
当下掏了一把碎银扔出去,笑着道:“人人有份,不过提醒你们,赌钱时小声些儿,不然被张贵逮着了,一听说是我的银子,怕是加倍罚你们。”
他拿张贵打趣已经是常事了,众人都是哄笑起来。
笑声之中,惟功满面春见的进来,一路上戳灯和灯笼极多,倒是将府中照的十分明亮,他没有直回梨香院,而是先奔了绿天小隐。
因见院中还有亮光,便是在门口问一个小厮道:“大哥在里头做什么?”
“大哥儿在检自己的窗课本子,说是明儿要送给皇上看。”
“哦,我正是为此事来的。”惟功笑笑,提高声时,对着里头叫道:“叫大哥不要找了,皇上口谕,这两天没空,过一阵子再说吧。”
“砰!”
里头隐约传来砸花瓶的声响,惟功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四周黑暗处隐隐约约似乎是有不少人在窥探着,这两年,府中下人也是见识到了惟功的坚韧之处,不管怎么劣势,始终是这一副且歌且狂的模样。
而张元德父子对他的打压,当然也是始终没有停止过,两边你来我往,甚是热闹呢。
……
“皇上也手头短,还找咱小五借钱?”回到小院,一家人在院里闲话家常,七婶一听说万历叫进五千白银,也是大惊小怪起来。
“天家用度也是有常。”七叔笑道:“也不是随心所欲。”
“不过……”张元芳又道:“内廷这几年叫交进的银子可是不少。我记得,嘉靖末年,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