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生出心虚来,毕竟以后定菜单、安排人送膳什么的,还要舒舒操心。
他神色稍缓,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是不吃白菜……炒白菜、炖白菜都不吃,说是菜腥味儿重,要是做成馅儿还好……萝卜也是……大肉不吃炖的,红烧、烤的吃……”
舒舒点头记下,这是有些挑食,可并不算严重。
小孩子嗅觉敏感,大锅菜的白菜、萝卜确实菜腥味儿重。
猪肉也是,要是不处理好肉皮,连着炖了,不用重口味调味,压根就压不住那肉腥味儿。
“老十年后大婚,到时候三所皇子膳房也会补齐全,不像现下就做着宫人的饭菜,主子吃的,也就做个汤、蒸个饽饽什么的……这里外算下来,不会麻烦咱们多久……”
九阿哥见舒舒当正经事,半点不乐意的神情都没有,不由带了感动,伸出手去,将她的小手拉了,轻声说道:“老十没了母妃,也没有同母兄弟,爷不想着护着他,谁会护着他?”
舒舒眼睛眯了眯,九阿哥有时候不讨喜,可是他确实是个心肠柔软的人。
这样挺好的,真要是个狼心狗肺的性子,那自己宁愿“相敬如宾”。
“别说爷照顾半年,就是三年五载有什么?那是亲兄弟……我也是当姐姐的,下面一溜亲兄弟、表兄弟,虽说头一回当嫂子,可估摸都差不多……只是要是有什么不足的地方,爷也要记得提点我……”
舒舒笑吟吟说着。
九阿哥听着,看着妻子笑颜如花模样,突然想起《大清律》来,开口道:“《大清律》你读了哪一卷?”
舒舒眨眨眼:“总共就三十卷,自然都读到了……”
“顺治三年的刻本?”
九阿哥对书案上的《大清律》抬了抬下巴:“跟这个一样?!那你以后可别拿这个说事,省的露怯,叫人笑话!这法律不全,这五十多年,增删了好几次……”
舒舒没有应声,想了想道:“后边修订的几个版本,我也淘换了其中两版,比照着看了……增删的地方,或是出自《八旗疏例》,或者与《八旗疏例》想悖之处……两本律书都看了,再参照《明律》,也就差不多……”
九阿哥讪笑一声:“你连《明律》都看了?是先生叫看的?还是岳父叫看的?”
这没有什么掩饰的,舒舒也乐意对九阿哥灌输些自己的观点:“是我自己要看的……初版《大清律》年代久远,世面并不好淘换全套,还是阿玛去找了一个刑部当差的世伯处,才淘换了全套……还有《明律》,市面上更不多见,还是加了价从古董铺子买到了一套全本……这两套书淘换的不容易,我就带了进来……”
九阿哥听着话头不对,嗔怪道:“既是你有,早上爷说出去借书时,怎么不拦着?”
“这不是想着《大清律》后头又校印了几次,要是能找到最近版本的,肯定也是最全的,爷看这样的版本最好……”
舒舒豪不心虚的说着,其实也是她自己好奇最新的版本。
不说别的,只在《大清律》每一版的条例增删中,就能看出皇帝对满汉臣民的态度调整。
从入关之初的压制,到眼下的安抚拉拢。
九阿哥不再说什么了。
他无法自欺欺人,妻子不是持才傲物,是真的知识渊博。
这感觉,略酸爽。
爷们怎么能被女人压一头?
夫纲还振不振了?
他清咳一声,道:“昨晚学了法兰西文,今儿看看义大利文……”
舒舒自是无异议,这大白天的,不学习做什么?
总不能除了吃,就是睡。
小夫妻两人头碰头的,一人端起老师的架子,一句一句教导着,一人也仔细听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