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任蝶衣边说话边走近。
他在瞥见她容貌的瞬间立即藏身起来,与心腹一动也不敢动,除怕被发现外,内心也充满了意外。
他那身为朝廷官员的兄长竟会与任蝶衣这样的江湖女子有所来往?
那两人径自交谈着,并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任蝶衣嗔道:“你又不喜欢她。”
“我必须娶她。”他兄长以沉重的语调,缓慢的回应她的话。
听起来那两人似乎关系匪浅?
他连忙向心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并思考着他是该走出假山,去和他们打招呼?或是收敛气息,继续偷听他们的谈话?
来不及等他做出决定,任蝶衣的声音已一阵大过一阵,覆盖了他的思绪。
“只因为她是护国将军的女儿,你就要离开我去娶她?”
“……是。”
“你要的,我也可以给你!”
“蝶衣,你走吧!”一向冷静自持的兄长,说话的声音中透露了忧伤。
紧接着是任蝶衣咬牙忍耐的声息,人人都知道她是个多么狂妄的女子,但如今她却以近乎示弱的微哽语调,对决定和她分别的男人恳求的说:“我们一起走好吗?”
但他的兄长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听见他的兄长发出抑郁的叹息声……忽然间,他很想看看传说中比帝王更骄傲的任蝶衣此时会有怎么样的表情?
于是他让心腹按兵不动,自己则轻咳一声,并走出假山。
“弟,你在这?”他的兄长立即对现身的他皱起眉。
他无辜的一笑,目光直接寻到有些失神的任蝶衣。
隔着几步之差,他看到她那双晶莹的眼眸中蓄满伤心的泪光,向来傲慢的脸上只剩下黯然与绝望……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惹人心疼,和传闻里的她完全不一样。
而他,就在这伤心的泪光以及黯然绝望的神色中,难以避免的感到心乱如麻,无可抗拒的把她深深记下。
第一章
离开西域,进入中原的路上有一段布满奇形怪状的山丘,这种河流不曾莅临过的干枯土地却是流寇马贼时常出没的打劫场所。
因此正在这里赶路的商队人马大都战战兢兢的,深怕一阵风吹过,便有杀人不见血的匪徒现身,大肆掠夺。
然而仍是有人在草木皆兵的氛围中悠然自得,时不时打个呵欠、喝口水,吹吹笛子、说说笑话,完全不顾身旁人马胆战心惊的模样。
“主子,老奴求您了,进马车去休息休息,太阳这么大,您一直在外头晒着,这样对身子不好。”
领头的年轻公子听着身后的家仆苦苦哀求,只是摇头浅笑,将手上的水壶丢给对方,劝告道:“别叫了呀!你的嗓子啊已经有些沙哑了。”
他话一出口,听到的人无不头皮发麻,着凉似的颤抖。
连苦苦哀求的老奴语气也开始变得虚弱,“主子,这附近很不安全,您瞧瞧这左右两边的山坡,万一从哪儿杀出什么亡命之徒……”
老奴的话才刚说到一半,就突然听见奔腾的马蹄声从路道两侧传了出来。
走在路中央的商队进退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大批马贼以雷霆之势,自两侧的山丘喷涌而出,伴着刺耳的叫嚣声,迅速将他们团团围住。
年轻公子微微挑眉,调笑似的问着呆愕的老奴,“你是不是乌鸦转世呀?一张嘴说好的不灵,说坏的怎么特别灵验呢?”
脸色发白的老奴赶紧遮住嘴巴。
“唉~~偏偏挑我们体力不充沛的时候来……”年轻公子漫不经心的瞥了马贼们一眼,继续问老奴,“梁叔,你说,我们是给他们财物,打发人家离开呢?或是死拚到底,不与人家妥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