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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心切的司机自然没有意见。林雪娴抱着女儿往暮色沉沉的夜幕看了看,只见四处沉寂,毫无人影,便搂紧了女儿,一声不吭,当做默认了三姨太的主意。于是汽车发出了轰轰的马达声,很快便驶离了此地。
天亮时分,程瑞凯和父亲大哥以及卢青青先行抵达了上海码头,心急火燎地等待第二辆车到达,等车上的人下来,这才发现有人丢了。
“混蛋!”程瑞凯二话不说,怒气难泄,先给了司机一个重重的耳光,而后怒吼道:“你把龚姨太和我女儿接到哪里去了?!”
程瑞泰接过林雪娴手中的孩子,也问道:“是啊,你们在路上怎么把梦舒给弄丢了?”
林雪娴避开程瑞泰逼问的眼神,只是不吭声。反倒是三姨太彭宛如冷笑了一声,回答着心急火燎的程瑞凯:“我说瑞凯,你先别迁怒别人啊,人不见了总得有个理由,你没发觉,不仅是梦舒不见了,连满珍也不见人影了么?
彭宛如的话让程家的人这才注意到一向特别能操持的二太太满珍竟也没下车,程察仲拄着拐杖走过来,站着用手指着彭宛如,厉声道:“那你说,满珍到哪里去了?”
彭宛如见程察仲发火,嘴里虽然不敢再轻佻,可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的笑容,而后才慢慢道:“回老爷,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当着大家的面揭揭家丑了。想必老爷也晓得满珍在外头有个相好的戏子,昨夜她下了车自行寻他去了,我们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所以就先走一步了……”
“满珍,满珍什么时候有相好了?”程察仲气怒攻心,一口气没回过来,噎得直翻白眼。程瑞泰连忙扶住父亲,替他顺气。
程察仲缓神过来,推开儿子,便拄着拐杖要回茗城去揪出那对奸夫**来,却被彭宛如的一句话给打消了主意,“我说老爷,您一辈子就宠着这个女人,现在您看看,她反馈给您的却是一顶大绿帽子。您回去找她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就让那贱货和她的相好风流快活去,反正这国也要灭了,她不走就是死路一条,让她和那相好的当一对亡命鸳鸯吧!”彭宛如倒是很有条理地分析道。
程察仲听彭宛如这么一说,只能用拐杖在地上死命地敲打来泄恨,彭宛如趋步上前,搀扶住了程察仲,低声道:“老爷,现在您才知晓是谁对你好了吧?!”程察仲瞧了彭宛如一眼,哼了一声不理会她,却也没挣脱开她的搀扶。
程瑞凯不管满珍那些风流韵事,他的心头只关心龚梦舒,便问彭宛如道:“三娘,你别把梦舒和满珍二妈相提并论,你告诉我,她究竟到哪里去了?”
“这我可不晓得,”彭宛如耸耸肩头,道:“梦舒带着宝琴和满珍是先后下的车,我们可是也等了她半晌的……”
“等不到便不等了么?”程瑞凯情绪激动,怒声道:“你们就这样将她抛下?”
“哟,二少爷,您这顶大帽子也扣得太重了吧?是您先扔下她带着大房走的,你不也丢了她么,而且谁知道梦舒是不是也和满珍一样,半夜告别情郎去……”彭宛如的话刚说了半句,就被程瑞凯几乎要杀人的眼神给生生吓了回去,到最后只敢从喉咙里咕嘟囔囔,却不敢再出声了。
卢青青见程瑞凯急得额头上青筋直冒,便轻声安抚道:“瑞凯,你先别急,若梦舒真的是不小心落下了,她肯定会千方百计带着宝琴赶上来的,咱们等等她和孩子……”
程瑞凯却铁青着脸,道:“你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我去找找她……”程瑞凯的话音未落,便被程察仲劝住,“别啊,瑞凯,你没看到现在从上海逃难到台湾的船票根本就抢不到了么?现在人潮汹涌,你要是再去找,万一到时候我们走散了可怎么办?我们要赶紧上船,否则估计连走都走不成了!”
程瑞凯黑着脸,道:“梦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