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孩子,大人们大多只是以考试分数来划分。
凭着能时常拿到一根油条加两个烧饼,我是父母眼中懂事争气的乖乖女,老师眼中颇有天分的高才生,轻易就得到大人们的宠爱和夸赞。
然而像维东和哥哥那样叛逆不羁、被学校记过处分的男生,在那个时候,我却觉得更耀眼、更值得羡慕。
我仿佛被关久了,需要什么来刺激一下生锈的生活。
我想爸妈终其一生,也不知道我在放学后会和哥哥他们一起猛泡游戏厅,一起狂飙街舞,甚至在他们和别人斗殴时,我肩负着把风的任务。
自然,他们也不会知道那个初夏的傍晚,我曾盯着维东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他:“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甚嚣尘上,所有人都以为维东诱拐了学校里最纯洁的小花。
无论我们怎么解释辩驳,父母还是按他们的方式解决整件事。
他们一面不辞劳苦地每天轮流送我上学,接我放学,一面成功地说服了维东的父母,硬是押他去一所私立中学,接受全封闭式教育。
后来,我说:“爸爸妈妈,我会依你们的愿望考上理想的大学,你们不要分开我和他。”
爸妈交换了个眼神,“小薇,你还小。
你现在一时糊涂,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你是女孩子,我们不想你把自己就这样毁了,我们要对你负责。”
我沉默了,那年11月的期中考试,所有科目我都交了白卷。
这一非暴力不合作行为震惊了整个学校,师长们或严肃或痛心地依次来教育我。
我继续沉默着,只在第二天下午当着老师、父母的面,将所有试卷做了一遍,仍然保持着全年级前五名的水准。
大人们面面相觑,哥哥不经意地说:“要是高考的时候,妹妹也任性地交白卷就完了。”事先串通好的这句话,如我所愿,达到了震慑父母的效果。
父母让步了,我可以每星期见维东一次。
深秋,金色阳光细碎地洒在维东和我的身上,他吻着我的脸颊,用前所未见的慎重态度对我说:“小丫头,我会变得优秀!我不会再让人有理由分开我们!”
我把头埋在他肩窝里,偷偷地笑,只看到脚边光影斑斓,两个长长的影子融合了。
又一个夏天来临时,维东奇迹般的考上S市那所江南第一学府,父母对我的管束也随之渐渐放松。
20世纪最后那几年,维东的父亲炒股赚了近百万,又借市里的关系抢了先机,贷款炒地皮,半年后地皮转手,价钱翻了几倍,之后全力投资房地产。
短短两年,传闻他家的资产已介于八位数和九位数之间。
而就在他家搬到S市那年,我经历了黑色七月的洗礼,如愿以偿地和维东做了校友。
第一章 白色爱情,十年(2)
老妈在朱红的宿舍楼前,红着眼圈对维东说:“小薇从没有一个人离家生活过,你以后要多照顾她。”
维东郑重地点头,我的脸发烫,我们的十指在身后紧紧交缠。
象牙塔的日子美好简单,我们肆无忌惮地挥霍着青春和激情。
我说:“维东,我一生只会爱一次。”
“一次?可初恋往往是最盲目的,如果最后发现不合适怎么办?”他调侃。
“所以在爱之前我会仔细想清楚,一旦开始了,就要从头到尾,一生一世,除非……发生意外。”
“什么意外?”
我无声地笑,把“背叛”这个讨厌的词埋在舌底。
“还好我捷足先登。”维东夸张地揽过我。
我们一年一年地长大,我们认识的朋友和非朋友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