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玉熙是用何样的方式救回芊雪的,可是单单一想到他一夜成雪的发,玉恒的心就有着不安。
玉瑾听出了他话中的担忧,眼眸看向他时覆霜面容淡淡有了变化。
床榻那边珊瑚小心谨慎地喂着芊雪喝药,药汁有时会从她嘴角滑下渗入她的衣襟间,玉恒站于一旁看着,突然启口道:“拿件干净的衣服为她换上!”
“是!是!”珊瑚颤颤回着,眼睛都不敢看他一眼,她当真很怕他。
玉恒轻睨了一眼含着颤音回答自己的珊瑚,面色越发的难看。难道他是魔鬼吗,为何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怕他?
想着,玉恒郁闷至极的离开了殿内。玉瑾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感慨大家的改变,就连一向喜怒无常、甚至不会在意任何人的大皇兄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为他人着想了。
“你无须太紧张,只要照顾好她就可以!”玉瑾目送玉恒离开后淡淡对着依旧紧张不已的珊瑚说了一句。
“是!”珊瑚惯性点头,眼睑微垂不敢直视玉瑾。自从玉熙走后风烈等人也离开了东鸾,所以眼下从南弈来东鸾的人也就只剩她和榻上的芊雪了,没有弈皇和弈后撑腰珊瑚自是对他们都有着畏惧。
玉瑾为了不耽搁珊瑚为芊雪换衣裳,稍呆片刻后也离开了殿内。等他一走珊瑚才敢大口喘息,刚才两皇在场时她喂芊雪喝药的手都不自觉的在抖,当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想她在南弈的两年可是无拘无束的很,那时的她有皇后宠着,弈皇虽然对她冷然寡语却也看在皇后的面上从未对她利眼相待过,可如今全都物是人非了!珊瑚想着,圆润小巧的鼻子一酸,眼泪扑闪扑闪的不断掉落,真是任谁看了都心疼。
珊瑚泪眼婆娑的看着紧闭着眼眸的芊雪,咽呜说着,“娘娘你什么时候能醒来,我想回南弈,想和你与皇上一起回去!”
珊瑚话语哽咽越说越伤心,原本是低低的抽泣咽呜声到后来却是止不住的放声哭泣,偌大的殿内她的哭声是那么的伤心委屈,可是却无人能来安慰她。
她哭了好久,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为芊雪换上干净的衣裳,她擦拭面颊上的泪水用力深呼吸后才离开大殿前往凤灵殿为芊雪取衣裳。临走时她还看了一眼榻上昏睡的芊雪,见她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才放心离开的。
无人看守的鸾鸣殿,无人相伴她左右的鸾鸣殿内此刻只有她一人。就在珊瑚痛哭流涕、喃喃自语哭诉时其实芊雪已是醒了,可是她没有睁开眼睛、更是没有安慰那时哭的伤心的珊瑚,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如何告诉她如今的局面。当然,珊瑚亦是没有说玉熙走了、没有提起今日清晨的他是以何模样离开皇宫的,因为她不知道榻上的她已经醒了。
芊雪睁开紧闭一夜的眼睑,浑浊的视觉渐渐清晰,而她也只是静静躺着看着帐帘顶端,这一刻的她脑子特别的清晰,好似就连昨夜她昏睡时有人和她说的话她都能记得清楚。芊雪伸出被中的柔荑稍稍抬起,看着自己细腕上白纱缠绕的伤口更是证实了那些听到的话语并非梦境中的呓语。
芊雪放下受伤的手侧首看着微敞的殿门,晃眼的光亮从门缝中照射进来,咋然刺眼的光辉似是夕阳的余晖,眼下该是黄昏了吧!
她不动不语静躺于榻上,门扉时不时发出吱呀的响声为这格外安静的大殿添加了几许生气。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玉恒会不会伤他呢?
芊雪想着昨夜安然逃离的冷炎,一直静如湖水的面容上有了一丝起伏之色,舒展的黛眉渐渐蹙起,她还是不放心他。
她犹记得玉恒说过,若是她不醒他一定不会放过冷炎的,那么眼下她醒来了,是否他会放过他呢?
芊雪缓缓闭上沉重地眼睑,却没了睡意!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