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野菜蘑菇都是邯恩、邯德摘的,我只负责带下山。不过举手之劳,重要的是她玩得非常愉快。
“娘,恩恩把要腌的长年菜统统搬到屋外了。”红扑扑的小脸由门外探出来。
“娘就来。”
贫寒人家靠的就是一些季节腌渍物过活,邯家也不例外。
——我可以帮忙吗?胭脂沾水在桌上写道。随即,她双手合十道歉,穷困人家几乎目不识丁,她写字谁看得懂啊?
“我识字。”木雪琴说道。
咦?
“未出阁前,我上过几天私塾,后来,家中生活实在太苦,供不起我念书,才放弃。”一点点的认命,一点点的无奈,因为太淡了,反而深刻。
胭脂点头。 “如果不介意就一起来吧!”胭脂的亲和力深得木雪琴的心。他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即使克守本分也难免遭人冷眼,胭脂的亲近让她有了温暖的感觉。
将已经曝晒过的长年菜撒上粗盐,放人准备妥当的大水缸,再加以重石便可,但对什么都好奇的胭脂偏要站在上头踩它一踩。
袁克也看到的就是她撩高裙摆,裸着半截洁似藕的小腿站在水缸里回旋跳跃。
她红如番茄的双颊比阳光还耀眼,她对小男孩露齿而笑的表情令袁克也紧绷的怒颜有了重大的改变。
他发现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身形转移,他的眼光离不开她。
两个骤来乍到、高大威猛的男人赶走了所有的愉悦气氛,邯恩。邯德被木雪琴揽进怀里,母子三人缩了缩。
石虎皱眉瞅了木雪琴太过削瘦的背影一瞥。
这女人干吗吓成那样?他们又不是毒蛇猛兽!
“下来。”袁克也根本不曾注意木雪琴母子的存在,眼睛里只有裘胭脂。
胭脂用大眼瞠他。他不知道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快乐吗?但是,他为什么来?她站在菜缸里仍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面貌,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下巴性格的弧线,还有双她见过最优美的双眼皮。
因为这些,她的心滑过不明所以的骚动,就连脚心都冒起烧灼的热气,直抵脑子。
这种感觉太怪异,太太太……她无暇将剩余的羞涩吞咽,已经被人用铁臂圈住大腿抱了下来。
这是怎样的亲密姿势?为了平衡自己,胭脂不得不紧扳住他的肩。她俯瞰他,以从不曾有过的角度。
紧密贴合的躯体,胭脂感觉到袁克也由衣服透出的微温。
沉默在他们之间铺张开来……
“裘姑娘,你差点害死我石虎,为了找你,咱们少爷几乎没把山庄给翻了。”石虎骤然插进声音,抹煞了一切似有还无的情愫。
袁克也将她放回地上,收回手:“为什么到处乱跑?”她可知道他为了她浪费多少时间,又延误多少工作?
胭脂很自然提起袁克也的手腕,轻写道:——有事?
石虎看着她大胆的动作,忍不住喘出气来,接着,他把胭脂拉到一旁,好意地训斥:“丫头,别说我石虎没照顾你,一个女孩家怎么可以随便摸男人的手,就算咱们少爷不吭气,你不怕别人指点吗?下次绝对不可以了。”
“是我允许的。”袁克也瞅着石虎握住胭脂的手,眸色逐渐变深。
“少爷,这样不合礼教的。”虽然他是大老粗一个,起码的道理他还懂得,怎么他的少爷却迷糊了?
“谁在乎那个!”
袁克也懒得解释,他握住胭脂的手:“跟我回去。”
胭脂拼命摇头,因为心急,所以手势如飞。
——我还不能走,雪琴姐需要我帮她。
袁克也的脸色大变。胭脂眼花绦乱的手势别说看不懂,就连她眼中的急切也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