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优雅绝伦的气度很具安定人心的作用,只见嘈杂喧嚣的气氛明显一窒。
他们经年累月在中下层讨生活,看得最多的就是人,眼前的年轻男子高瘦飘逸,举手投足都是读书人的气质,尽管他们全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倒也知晓头戴四方平定巾的人大多是官员、贵族和读书人,身份低下的人是没资格戴方巾的。士农工商,读书人的地位远远高于他们。
这也是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华先生,你在这正好,这丫头经常坏了大家的营生,你知道咱们赚的是将本求利的蝇头小利,实在受不起三不五时的损失,您老替我们评评理吧!”
冲着华胥是这镇上惟一肯免费收取清寒学生的私塾老师,他们这些人中或多或少都有子女在他的学馆上课,于是纷纷收敛几许的穷凶恶态。
“她拿了什么东西?”他问。
“她偷了老汉的甜瓜。”
“前两天她趁俺没留意抓了块五花肉就跑,格老子!那块肉可值一串钱呢!”猪肉荣不甘示弱地在损失单上添一笔。
“还有,昨儿个我那玉米田里被弄得一塌糊涂,肯定是她的杰作……”
华胥静静等众人说完:“那么诸位大叔准备怎么处置这孩子?”
一时间,有人建议将她痛打一顿驱逐出镇,有人心肠软了些声明只要拿回被窃的食物即可,众说纷纭,没个准则。
“不如这么着,”华胥溜了眼一直倔强抿唇的窃儿,抬首向所有人,“这瓜值多少银子算我的,至于之前的损失,请大家商量出一个数,然后派人到流离森林来收,如何?”
“我们怎能白收老师的银子!”有人不以为然。
“无妨。”
“不拿白不拿……我的意思是……咱们大家都是苦哈哈人家,不如就跟老师意思意思,诸位乡亲觉得怎样?”
既然有人肯出面把事情揽下,众人岂有不允的道理,经过一番折中后,人群终于渐渐散去,结束一场闹剧。
“没事了。”蹲下身和她平视,华胥在她乱成一团的头发里“找到”污浊的脸蛋,如果,那能称之为脸的话。
他根本看不见一块于净的地方,她甚至浑身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假如把这样的你带回流离森林,我相信克也会连我一块儿扔下山谷喂野狼;不过,依你目前的情况,似乎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把你扔下,恐怕你的下场会更凄惨。”
今天,或许他能帮她这一次,要是弃她不顾,今天的事件会无数次发生,直到她死亡消失为止。
他不是滥当好人,更明白揽了她势必就像带了个丢不掉的麻烦一般。
瞪着她八爪章鱼般粘在他身上,这会儿,恐怕是麻烦巴上他了。
华胥苦笑,很苦、很苦的笑。
说她粘上自己,一到人群走光,华胥又变得不确定了。
她的伶牙俐齿除了先前要让她上马时狠咬了他一口之外,他的脸也留下五爪到此一游的痕迹。
一路以来她死命攒紧那甜瓜并且瞪着防备的黑瞳,像刺猬般将自己缩成团,根本不让他靠近一步。
“华先生,我们不能再为她拖延时间,你看,都已经过了晌午,咱们要赶不及回去交货要挨厨房刮的。”负责采买的伙夫掉过马首,担心地望着华胥。
对于将一个疯女孩弄进流离森林的主意他一千万个不赞成,不过,当家的人就算想把星星摘下,微末职位的他也管不着,他只须把自己的本分守好就没事了。
“你们跟货车先行,我殿后。”他终于有些后悔找了这个麻烦。
“是。”伙夫瞄了瞄已经脏得不成人形的疯女,捏着鼻子逃得飞快,好像后头有妖怪追着。
“看来,你到山寨最首要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