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讲起他的家庭,眼睛里流露出真实动人的幸福光芒。
“不过这种幸福被破坏了。四年半前,我高二暑假,十九岁,猫夜初二结束,还没有过十三岁生日,算是十二岁。那个时候的猫夜已经漂亮地能让所有女生羡慕了。”
陈余音的目光投向了窗外,大概要开始讲述他不愿面对的事。
“暑假的一天,我和猫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猫夜突然跳起来,拿起附近的椅子砸向了电视机。电视被砸坏后,又四处砸着东西,把客厅破坏的很乱。等我反应过来,拼命阻止她,叫她的名字,她却怎么都不回应我,还是那样四处砸着。
“……医生说,那是潜伏性的遗传病,间歇发作,发作的时候没有意识,然后本能地攻击身边的东西。发作时间不一定,长短也不一定。结果那只是一个奇怪的病,与谁都无关,猫夜很快恢复正常,对此一无所知,以后只要好好看着她就可以了……但对我而言却不是这样。猫夜发病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我知道那个时候的妹妹多么可怕,我看着长大的妹妹好像一个怪物。这样想着,我连正常的她都拿不出勇气面对,妹妹仿佛是一个陌生人,我对她再也不能露出哥哥的笑了……
“不仅如此,医生说,虽然我跟她不是同一个母亲,但身体里是否也遗传了这种病尚不清楚。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变得那么可怕,发疯似得攻击别人……十九岁的我,眼中的一切都很光明,世界还很美好,我怀着站在世界顶峰的理想,所以我害怕自己变成那样……于是我逃跑了,在妹妹发了一次病以后,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的哥哥因为害怕逃离了那个家,再也没有回去,四年多里一次都没有看妹妹。”
我看着深深埋着头的陈余音,心里开始不明所以的疼。
不知道为什么,他所说的,在我脑海无比真实的上演,好像我见证了一切以样,好像我就是那个哥哥一样。
如果是我,我会害怕陌生的妹妹吗,然后怎么做?
“你的反应只是正常反应的一种,所以没必要自责。”
仿佛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我说。
陈余音抬头看我一眼,像是叹了口气,或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说有事拜托我,是什么?”我问。
陈余音犹豫了一下说:“你跟猫夜的关系很好吧。”
我愣了一下回答:“还不错吧,好朋友,可以互相开玩笑的程度。”应该……是这样吧。
陈余音笑了一声:“那就是很好了。”但目光随即又满是失落。
“我从家里离开后,偶尔会打听一下猫夜的近况,最近,我去拜访了给猫夜看病的医生,结果从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猫夜的病不知什么原因恶化了,本来不定期发作但结果不会太严重的病,忽然会危及生命,猫夜的状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下一次发作的时候,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我愣住。
夏猫夜,那个跟女孩一样活蹦乱跳年纪轻轻的少女,会死?
就好像是开玩笑嘛……
可是,为什么死亡这么严肃的东西,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接受这个消息用了很久,但我不能再逃避了,我要弥补我的过失。可是我知道猫夜一定怨恨着我,虽然父母没有告诉她生病的全部,但哥哥因为她的生了病就逃跑了却是事实,我知道猫夜甚至因此讨厌起所有男生,所以我即使想回去,猫夜已经不准备接受我了。
“一个做错事的哥哥,我也不准备让猫夜原谅,但我至少想尽一点哥哥的责任,让她最后能够快快乐乐的……”
我看着痛入骨髓的陈余音,自己好像也要窒息了。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陈余音抬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