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問她題目都是戰戰兢兢的樣子。
程焰很想說自己不吃人,但也覺得沒有必要,最後也就「遺世而獨立」了。
她很少說話,也沒再有什麼朋友,偶爾和周思言他們聯繫,但大多時候沒有時間,話都說不上幾句,周思言他們也不太敢打擾她。
她每天除了刷題還是刷題,實驗班的進度比普通班要快兩倍,她也沒太多時間去想別的。暑假學校給實驗班組織了夏令營,她參加了一次數學競賽,她志不在此,因為從小也沒接觸過,效果不佳,便沒再繼續,安心讀書。九中雖然是個重點中學,但也不過是市里普通的重點中學罷了,基本還是在傳統高考路子上用力。
夏令營回來就是高二,高二她依舊在實驗一班,季時嶼在實驗二班。
末位淘汰掉的不到十個人,新補上來的自然也不到十個人,兩個班級的人員幾乎沒有變動。
程焰甚至都快忘了身邊有朋友的日子,只每次看到年級大排名的時候,她和季時嶼兩個人緊挨著的名字才會讓她忍不住出神片刻。
高二的寒假,一班好幾個科目已經學完了全部的課程,本來學校的進度安排,是高二全年走完高三的課程,高三全面複習的。
但一班的學生都是雞血模式,完全推著老師在走,以至于越走越快。
甚至於一些學生跟不上,都氣哭了,家長還去投訴過,說學校揠苗助長。
最後鬧來鬧去不了了之,總之進度還是基本走完了。
高二這個寒假程焰依舊在補英語,其實她其他科目已經強到完全可以忽視英語的微弱了,但她這個人向來有些自虐,不喜歡自己有弱點,所以讓周敏玉給她找了老師。
依舊還是上次的老師,依舊還是和林哲一起。
只是上次和林哲不熟,文理分班的時候,程焰和林哲分在一個班,這次算是熟悉了。
只是越熟悉,林哲越發現人和人差距巨大。
他自詡學習不差,但每次考試,程焰穩坐第一第二,他卻常常吊車尾,無論多努力都很難往前進一步。
所以得知今年程焰還要補英語,表叔看著他在那裡打遊戲,直接給了他一巴掌,「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林哲捂著頭皺著一張臉,想起程焰在班級里的樣子,永遠坐在最後一排,表情永遠寡淡,眼神銳利得像刀刃,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方圓百里寸草不生的冷感,簡直不像人。
「她都不是人,我都沒見過她有任何娛樂生活。」林哲半是敬佩半是吐槽,「這樣的人生得有多寡淡,除了學習什麼都沒有了。」
除了學習什麼都沒有的程焰正在商場電玩城投幣抓娃娃,從他進電玩城,就有工作人員過來跟在她身後,滿臉緊張恐懼,他的兩個同事,在遠處互相嘀咕,「操,她又來了。」
程焰今天只抓了六隻,就有店員過來哀求似地看著她,「同學,我們這片機器要檢修,您能去玩別的嗎?或者我們可以把幣給你退了,再補償您一張代金券。」
程焰看了他一眼,沒爭論,只是點了下頭,留了兩個幣,其他丟在盒子裡遞給他,「這些退了。」
她去玩了一局釣魚,惹來一群小朋友圍觀,然後店員過來把錢和代金券遞給她,滿臉都寫著求你下次別來了的真誠,「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程焰沒吭聲,抱著娃娃出去,在商場門口站了十分鐘。
外面下著雪,江城入了冬似乎風雪很多,有點冷,但程焰筆直站在那裡,並沒有什麼感覺。
周思言邀請她給去季時嶼家裡聚餐,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突然之間有點陌生,甚至有點緊張。
反正怪怪的。
一輛大奔停靠在她身邊,車窗降下來,周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