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昔似笑非笑,「你之前說的『不想再偷偷摸摸躲藏,整天擔驚受怕,不知道有一天會不會被別人抓住,像個東西一樣關起來』是……騙我的嘍?」
明明青年好看的眉間都是笑意,沈願卻感覺到了話語裡蘊含的涼意,仿佛一陣刺骨涼風吹過,讓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透露出緊張來。
沈願連忙搖頭否認,「傅大人,我真的沒有騙你。」
饒昔唇邊笑意褪去,「我不想再聽你的解釋,這是第二次,你——好自為之。」
話落,他利落地轉身離去。
沈願小臉頓時慘白一片,他看著青年毅然離去的背影,心臟仿佛被人拉扯撕開了一樣疼,就好像他即將失去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而這個東西,失去以後,他再也不會遇到第二個了。
紅衣少年的右手緊緊握住,復又鬆開,像是要抓緊什麼一樣虛握了幾下。
他從很小開始,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可以信任的。
不論關係再怎麼好的親友,都有可能因為一些事情反目成仇,甚至變得仇恨至極,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
因為他的天生媚骨,全身上下皆是寶物,他有著這樣的資質,就像懷璧其罪,無論誰都可能為了修為、為了利益而傷害他。
事實也確實如此,從沒有人例外。
既然他們都想要利用自己,那麼他也可以反利用他們。
自己的容貌是他最大的優勢。
所以他遊走在那些人的身邊,譏誚地看著他們為了自己痴迷,冷眼旁觀他們爭取自己,在他們打得兩敗俱傷後,利用攝魂術迷惑他們搶奪財物逃生。
後來攝魂術升級,他開始主動出擊,他就這樣騙了很多很多的人。
直到一年前,遇到合歡宗宗主王栗。
王栗長得貌丑無比,不過有離識的修為,一眼就看出來他是天生媚骨,還想把他當爐鼎。他打不過他,試了攝魂術也沒用,只能先嘴上答應下來,跟王栗回了合歡宗。
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日子,合歡宗好多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不過礙於王栗,倒是沒對他怎樣。
王栗養著他,想等他的修為再高一些,還經常做一些讓他噁心的事情,但他沒有辦法,只能咬牙應著。
之後他的修為終於到了吞噬期,王栗打算跟他雙修,看到王栗那醜陋的容貌他就噁心。
那天晚上,沈願打算奮力一搏,大不了死了算了,也不能讓這醜人得逞。
其實他是不想死的,以前那麼艱難他都活下來了,自然是不想死的,但……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沈願躺在床上,咬著下唇,手心裡都是汗,在王栗準備壓下來的時候,他閉上眼睛,用上了攝魂術、奪魂術等各種法術,甚至把靈力都聚集到了丹田。
那顆紅丹在他丹田裡緩緩旋轉,他想,要是失敗了,他就自爆,和王栗同歸於盡。
他臉色蒼白,身體抖如篩糠,汗水順著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頰流下來,將床榻都濡濕了。
結果半天沒有聽到動靜。
等沈願睜開眼,看到王栗倒在一邊,閉著眼睛,好像沒了氣息。
他嚇了一跳,連忙伸出手去探王栗的鼻息,沒死,他鬆了一口氣。
沈願坐在床榻上,緊張兮兮地等著王栗醒來,他的靈力飛速運轉,一旦不行,準備立刻自爆。
過了一刻鐘,王栗醒了,而且還成了他的傀儡。
其他時間王栗都是正常的,但是一旦他有需求,王栗就會立刻完成他的需求,並且王栗根本不會覺得有問題,而且平時做事也潛意識不會讓他不舒服。
他就這樣在合歡宗作威作福了一年。
直到沈願去了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