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昔停下後,男孩往後退了幾步。
饒昔沒有再次接近他。
他只是站在離男孩幾步遠的地方,保持安全距離,默默地望著他。
飛船忽然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饒昔很快走到門前,等著海盜推開門走進來。
獨眼率先走了進來,邊走邊罵,「該死的!赫爾曼那隻……」
走在獨眼身後的眼鏡,正巧與饒昔對上了視線。
饒昔打斷了獨眼的話,當做他不存在。
他直視著眼鏡的目光,「眼鏡,你過來。」
「眼鏡?」眼鏡的唇微微勾著,「你叫我?」
眼鏡看著這個七歲的孩子。他美麗、精緻、脆弱,似乎自己一隻手就能捏死。但他又確實不慌不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對自己的目光,他連一絲遲疑和懼怕都沒有。
真是奇特又讓人興奮的感覺。
眼鏡臉上帶著笑意,他慢慢向饒昔的方向走了過去。
獨眼在他身後提醒,「當心有詐。」
眼鏡輕笑,「隨意。」
他的腳步仍舊不停。
眼鏡走到饒昔身前時,饒昔忽然勾唇,對他露出了一個笑。
「我不一定沒事,但你一定會死。」
那個笑一閃即逝,絢麗多彩,像在夜晚中閃爍的煙花,短暫卻美麗。
與他的話同時響起的,還有巨大的爆炸聲。
「砰——」
男孩的目光驚詫地看了過來。
「如果那個時候事情的發展能與現在一樣就好了。」饒昔擦了擦嘴邊的血,站在煙霧裡看著他。
他咳了一聲,輕輕地說,「你知道嗎?那個時候的你孤零零地站在那堆孩子旁邊,身體顫抖得很厲害,好像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所以我才會走到你的身邊。」
他緩緩地說著男孩聽不懂的話。
饒昔說完,腳下出現了一條很大的裂縫。他沒有動,也沒有去看男孩的神情,而是順著這條裂縫掉落下去,閉上了眼睛。
……
饒昔再次恢復意識時,就立刻使用了恢復藥劑。但他仍舊沒有動,也沒有睜眼,而是在等著什麼。
「咚咚——」
「咚咚——」
「看看我發現了……」
第一個說話的毛團話都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眼前本來躺在地上的人類小孩忽然一躍而起,一把抱住了它們。
一堆毛團神情呆住。
眼前一片黑暗又懸空的它們有些慌張,下意識在饒昔的懷裡掙紮起來。
饒昔坐在草地上,緊緊地抱著它們,軟軟的童音裡帶著依戀,「好想你們,真的好想你們。」
右團懵逼地說話,「你是誰啊你!」
饒昔輕輕地說:「健康的我回來看你們了。」他閉著眼,睫毛顫抖了好幾下。
左團抬起腦袋,打量了饒昔好幾次,它十分冷靜地端著腦袋,「我覺得他沒有在騙人。」
右團大聲喊,「可是我都不認識他!」
只有毛球小聲開口,它努力地緊緊靠著饒昔,比饒昔還用力,聲音里布滿了依戀,「我也好想你。」
饒昔睜開眼,眸子裡帶了幾分驚訝,「你認識我嗎?」
「我不知道,」毛球迷茫地說,「但是你是最重要的。」後半句,它的語氣變得異常堅定。
在眼前的人沒有出現時,它一直腦袋空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但是自從看到了眼前的這個人,心裡就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它,眼前的人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
好像它先前無意義的生命終於有了意義。
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