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明灿瞪大眼睛,虎背山可是仙霞关东面的屏障啊。
张灵甫没再说下去,朝蔡仁杰努努嘴,自己开始给卢醒手书调整部署的命令。蔡仁杰哪能不知这老伙计的心思?刚才经过黑水坳时,见他出神地盯了两眼,然后一路上魂不守舍,所以他笑呵呵地说:“正面阻敌。被动挨打,师座看上了黑水坳。”
yin沉沉的乌云再度汇集起来,迸跳出强烈的电光,炸雷和炮声混成一片,狂风在山谷里来回肆虐,暴雨浇到身上,又从裤脚里流出来。172团在ri军的第5次冲锋中佯装不支,逃向黑水坳,一路上丢盔弃甲的,引着ri军往山沟里钻。
黑水坳北面的山上。蔡仁杰数着鬼子人数,为之担心的事情出现了:这股ri军大约只有600多人。一个大队的兵力,倘若另外两个大队出现在通往廿八都的方向,卢醒兼任团长的174团能否顶得住?怀着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张灵甫,正在观察敌情的张灵甫忽然侧过脸来,也看了他一眼,那一双深邃而又明亮的目光里有不尽的从容和镇定。
ri军追进黑水坳以后,却不见人影,正狐疑之间,头顶上猛然炸响比雨点还要密集的惊雷,山沟里顿时一片血肉横飞,鬼哭狼嚎。五十八师的投弹训练今天派上大用场——将手榴弹拉火之后再旋转两三圈扔下来,凌空爆炸,鬼子无处躲藏。
扔完手榴弹,冲锋号挟着万钧雷霆呜咽起来。山沟两侧上,数不清的弟兄们趟着雨水狂cháo一般扑向沟底。陈公勇率部首先冲下去,一举截住ri军退路。
伤亡惨重的ri军,从最初的混乱中稳住阵脚,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端着枪交替掩护着向我反扑,黑水坳里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拼杀声久久回响在山沟里,盖过瓢泼的大雨。
曾有满与一个鬼子紧紧抱在一起,谁也摔不倒谁,鬼子咬住他的肩膀,他咬掉鬼子的一只耳朵。渐渐地,曾有满吃不住劲了,终于被绊倒在地。仰面摔下之时,千钧一发之际,他惊喜地看到李欣高呼着杀声,挺着刺刀闪现在自己背后,只见一道耀眼的寒光从他面前一掠而过,随即鬼子头上的钢盔就砸到他的脚背上。
李欣来不及拔出刺刀,迎面又有鬼子举枪刺来,他就地一滚,同时抽出插在皮带上的驳壳枪,待他滚过身来,曾有满已抓起一把泥沙,准确地扔在鬼子的眼睛上。乘其哇哇大叫、手忙脚乱之机,李欣抬手连扣扳机,三发子弹一发不拉地打暴了那鬼子的脸。
凭借山坡上一块岩石作掩护,苏制机枪在陈公勇手上发出轻快而连续的欢唱,将敌机枪手压在乱石堆里抬不出头来。这种机枪虽然重一点,但装弹量却是捷克式的一倍多,不光火力猛、shè速快,而且cāo作简便,故障率也低,xing能远胜于容易卡壳、装弹麻烦的歪把子机枪。每当机枪唱起这悦耳的歌声,他都会如痴如醉,全身心地沉浸在点shè与扫shè的变奏曲之中。
潜伏在山腰上的高敬看得真真切切,与陈公勇对shè的那挺歪把子机枪出故障了,装填子弹的漏斗灌进了泥沙,导致子弹卡壳,那鬼子机枪手正猫着腰用刷子蘸油,清扫弹仓。“刷你妈的屁股去吧!”举起德制毛瑟步枪,一枪便取了鬼子的小命。高敬的枪法仅次于常宁,两三百米距离内,指谁打他,弹无虚发。
接着,两个鬼子刚架起迫击炮,就有一人被陈公勇的点shè打翻在地,另一人急忙闪到树后,抬头向前观察动静,不料又是一颗子弹不请自来,毫不客气地从他的太阳穴一穿而过,留下一前一后两个血窟窿。
看见鬼子在树后中弹,陈公勇知道是高敬在和自己打配合,尽管看不见他,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向山上侧起脸,翘起大拇指。
高敬对面的山头上,也是冷枪不断。张灵甫、蔡仁杰和卫